炉灶里火苗烧得滚烫,裴砚苏放下杯盏,苍白的手指覆在唇边,急促的咳嗽了几声。
他低下头,眼睑微垂,墨发滑落一侧,瀑布似的遮着一半侧脸。猛烈咳嗽间,另一只手死死撑着桌沿,指骨被捏得泛白。
元徵目光紧盯,打量他的动作,想看他是否真的病伤未愈。
抬眼,便见对方因猛烈咳嗽而泛红的眼尾,整个人苍白的像是个快要破碎的瓷娃娃。
娇气。
元徵冷哼一声。
到底是文弱书生,不堪一击,这么点小伤就快要了他半条命。
又咳嗽两声,几乎要将心肝肺腑都咳出来,干涸已久的嗓音带了丝沙哑。
好不容易止住,裴砚苏长舒一口气,顺势理了理散落的碎发:“微臣咳疾未愈,如今又添新伤,病体难掩,唐突殿下了。”
“既如此,本王就不过多打扰了,裴相好生歇息,裴相不在朝堂这些时日,陛下可是思念得紧呢。”
元徵识趣,知道他这是故意在赶人,便也顺势起身。
裴砚苏披上外袍,亲自送元徵出相府的大门。
两人方走到门口,侍卫替他们开门,裴砚苏抬眼就见元徵的马车停在门口,摇晃的金色流苏,绫罗绸缎,极其奢华,叫旁人一眼便知马车的主人身份尊贵,无人能及。
他心下有数,元徵这是故意张扬到他府上,只为让朝堂皆知。
裴砚苏垂了眼,余光瞥见朱红的大门一侧还拴着一匹白马,他正定睛看着,好奇为何拴在此处,身侧元徵低敛的声音响起:“裴相看着这匹马可眼熟吗?”
“这便是摔伤裴相的那匹,本王亲自将它带来,让裴相处置。”
“哦?”
眉梢微挑,裴砚苏抬眼看他,似乎是对他这话感到可笑。
拿一头畜生顶罪,还是在他相府门口,众目睽睽之下,岂非是故意在羞辱他?
若是前世的裴砚苏,此时听到对方这番话,定然是要拼着剩余的半条命不要,也要同元徵争辩片刻。他可以不要脸面,但不能让元徵辱了新帝的脸面!
但他此刻拄着拐杖,强撑着送元徵到门口已然是耗尽心力了,再无更多精力与元徵周旋,更遑论同他置气。
裴砚苏只颔首道:“区区一匹马,殿下自行处置便可,无需让微臣过问。”
“那本王就替裴相处置了。”
似乎就在等裴砚苏这句话,说罢,元徵拂开鹤氅,从身侧掏出一柄匕首,寒光乍现,闪了一下裴砚苏的眼,随即径直插进白马的脖颈中。
随着一声嘶吼,“噗呲”一声,鲜血喷洒而出,血迹溅到裴砚苏苍白的侧脸上。
苍白的病体衬得血色异常鲜艳。
匕首拔出,又是一阵血流。
眼前人平淡地收了匕首,交由身后的侍卫擦拭干净,鲜血流了一地,他却未曾沾染半分,干净的一如来时模样。
“不听话的畜生,就没必要留着了,你说是吧,裴相?”
在元徵含笑的眼眸中,白马轰然倒地,只呜咽了几声,就彻底没了动静。
这是给他的下马威。
裴砚苏一时没晃过神来,怔怔地站在原地,他开始想自己曾经到底是跟怎样的一个疯子在争夺皇位。
元徵凝着他的神情:“本王的处置方式,裴相可还满意?”
裴砚苏回过神,垂眼拱手道:“殿下英明。”
似乎是满意于他的表现,元徵笑了笑,撩开鹤氅,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。
“裴相腿脚不好,就不必远送了,好好歇着吧,多休养几日。”
说着,元徵揽起长袍,走出两步,又回过头来,一字一句地说:
“本王希望裴相能早日回归朝堂,为陛下分忧解劳。”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相邻推荐:失忆后怀了将军的崽 红砂之主的二周目 小巷烟火[八零] 初代人工智障 分手后被阴湿包围 [综恐]惹上怪物的他 京港不眠夜 重回九零当后妈 恋爱大师缘结神 大理寺新来的小厨娘 昼夜新婚 可我是黑粉啊! 又是被迹部套路的一天 抗战:队伍拉起来后,老李人麻了 折辱身有媚香的男主后 等一场京雨 恶毒女配!我老婆?[年代] [娱乐圈]我真的只有事业心 贤后系统,但绑定我爹 求你花光我的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