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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1章 道问心劫双焰交辉（第1页）

“汝之道……为何？”

四个字，如同四柄燃烧着天地初火的法则之锤，狠狠砸入林玄识海，轰鸣回响，震荡神魂，撼动道基！

这不是普通的询问，这是直指本心、拷问道源的本质之问！其蕴含的意志威压，远比之前开启古殿大门时的“问道者，示汝之火”更加宏大、更加直接、更加不容回避！

那高悬于法则乱流之上、完全由纯粹法则与灵气凝聚的火焰巨眼，冷漠地“注视”着林玄，眸心那一点璀璨到极致、仿佛能焚尽万道的炽白光点，锁死了他的一切气机。林玄毫不怀疑，若自己的回答不能让这代表了炎阳古殿核心意志、甚至是上古炎阳道统残留法则意志的“眼眸”满意，下一刻，那炽白光点便会化作毁灭一切的天罚之炎，将他连同神魂都彻底蒸发！

阿武和小芸早已在这恐怖威压下昏厥过去，若非林玄的太初领域在危机爆发的瞬间自发收缩，全力护持住他们，恐怕他们的神魂早已被震散。

林玄自己也是五内俱焚，太初元婴光芒明灭不定，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。但他道心澄澈，历经两世修行，尤其在下界经历过归墟之劫、飞升之难，心志早已淬炼得坚不可摧。

电光石火间，他明悟了！

这突如其来的危机，并非因为他贸然触碰了那块暗金结晶碎片（那或许只是诱因），更根本的原因在于——他修炼的“太初之道”，与这炎阳古殿传承的“炎阳之道”，在根本法则的层面，存在着某种……“位格”上的差异与冲突！

炎阳之道，是上古大能观天地之火、悟出的煌煌大道，堂皇正大，以火为尊，追求极致的炽烈、光明、造化与毁灭。其道统意志残留于此，自然排斥、审视一切非我道统、尤其是可能“俯瞰”或“包容”其道的存在。

而太初之道，源于混沌，包容万法，衍化归墟。其本质，比单一的“炎阳之道”更加古老，更加本源，更加……“高远”。这并非修为高低的差距，而是大道层次与格局的差异。

就像一个古老的王国，即便已经衰落，其残留的守护意志，也绝不会允许一个宣称“包容万国”的异邦来客，轻易窥探其核心秘密，除非……这个来客展现出足以让其正视，甚至“认可”的资格与态度！

所以，这火焰眼眸的质问，既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生死劫难，也可能是一场……千载难逢的“道问心劫”！是这片古老遗迹残留意志，对一位身怀“异道”的闯入者，最直接、最严厉的审视与考验！

明白了这一点，林玄心中反而一定。

他不再试图以言语去解释太初之道的玄奥——那在如此层次的法则意志面前，或许苍白无力。他要做的，是以自身的“道”，去回应这“道问”！

林玄闭上了眼睛。

无视了那悬于头顶、毁灭在即的炽白光点，无视了周围狂暴汹涌的法则乱流，无视了肉身与神魂承受的巨大压力。

他将全部的心神，所有的意志，毫无保留地沉入识海深处，沉入那尊光华流转、怀抱混沌的太初元婴之中。

下一刻——

“轰！”

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、蕴含着“混沌初开、万法始肇、包容一切、亦寂灭一切”的古老、浩瀚、苍茫意韵，自林玄体内冲天而起！这并非灵力爆发，而是最纯粹的大道意韵显化！

太初元婴宝相庄严，双手虚抱的混沌光团猛然扩张，在林玄识海中，演化出一片微型的、不断生灭的混沌星云虚影！星云之中，有地火水风奔涌，有阴阳二气交缠，有五行生克流转，有万物虚影生灭……其中，自然也有“火”的诞生、炽盛、衰变、归寂的完整循环！

林玄的道，在此刻被他自己毫无保留地“诠释”出来：

我的道，是太初，是起点，是包容万象的混沌，是衍化万法的根基，亦是万物归寂的归宿。火，是万法之一相，生于混沌，盛于造化，寂于归墟。我观火，非为驾驭火、成为火，而是理解火作为“法”的本质，明其生灭之道，纳其造化之机，掌其归墟之寂。我之道，非凌驾万道，而是包容万道，衍化万道，明悟万道生灭循环之真谛！

这股大道意韵甫一出现，并未与火焰眼眸的威压对抗，反而如同无形之水，带着包容与理解的姿态，缓缓弥漫开来，试图去接触、去感知、去包容那由纯粹火系法则构成的意志聚合体。

这是一种极其冒险的举动！如同将自身最脆弱的本源道韵，主动送向最炽烈的火焰。若对方是纯粹的毁灭意志，林玄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。

但林玄赌对了！

那火焰眼眸中冰冷的、审视的目光，在接触到这股浩瀚苍茫、却又平和包容的太初道韵时，明显出现了一丝凝滞。眸心那即将喷薄而出的炽白光点，勐地停止了膨胀。

它似乎“看”到了林玄道韵中演化的、包含了火之生灭的混沌星云，感受到了那股并非对抗、而是尝试去理解、去包容的奇异“态度”。

亘古以来，炎阳古殿的意志，遇到的要么是虔诚的传承者（如洛璃），要么是试图强行夺取的入侵者，要么是在考验中失败的陨落者……从未遇到过这样一个，自身之道似乎“位格”隐隐更高，却并非以势压人，反而以一种平和甚至带着一丝“求知”意味的态度，来“接触”它的存在！

这超出了它残存意志逻辑的预设反应。

火焰眼眸沉默了。那毁灭性的威压并未撤去，但也不再增强。它似乎在更加仔细地“观察”、更加深入地“分析”林玄这道韵的本质。

时间，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点点流逝。

林玄维持着太初道韵的释放，心神与元婴承受着巨大的负荷，额角青筋暴起，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缕鲜血。但他眼神清明，道心坚定不移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仿佛只是一瞬，又仿佛过去了百年。

那火焰眼眸忽然“眨”了一下。

眸心那一点炽白到极致的光点，并未射出，反而开始向内收缩、坍缩！最终，化作一粒米粒大小、却散发着无法直视的纯净白光、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第一缕火焰真意的……法则本源结晶！

这结晶，与林玄之前试图捕捉的那些碎片截然不同。它更加凝练、更加纯粹、更加古老，仿佛是“火”这一概念最核心的一丝本源显化，蕴含着无尽的炽热、光明、创造与毁灭的原始道韵。

结晶成型后，并未飞向林玄，而是悬浮在火焰眼眸前方。

紧接着，那恢宏苍茫的声音，再次在林玄神魂深处响起，语气中的冷漠似乎褪去了一丝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……复杂：

“道非我道，意却通玄。汝心不恶，志在包容。此物予你，非传你法，乃……问道之资。望汝善用，明火之真，亦……莫负汝道之广博。”

话音落下，那粒米粒大小的炽白法则本源结晶，化作一道流光，无视了空间距离，直接没入了林玄眉心，融入他的太初元婴之中！

“轰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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