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河畔,废弃的漕运码头。月光被揉碎,洒在漆黑的水面上,随着微澜起伏,像一片流动的碎银。包拯独自立于残破的木栈桥尽头,身后是城市遥远的喧嚣,面前是寂静的河流,以及那个如期而至的身影。
萧卓尔。
她依旧一身利落的辽国骑射装束,墨色长发束成一股,随意垂在肩侧。她没有带随从,就像前几次偶然的“邂逅”一样。她走到包拯身边,与他并肩站立,望着同一片破碎的月光。
“包大人,”她开口,汉语带着一丝慵懒的、打磨过的契丹口音,像夜风拂过琴弦,“这汴京的月色,看久了,总觉得太精致,太易碎。不如我们草原上的,泼辣,坦荡。”
包拯没有看她,目光依旧落在水面。
“月色无心,何来精致泼辣之分?”他声音平静,“不过是看客心境不同罢了。萧姑娘深夜约见,总不是来与包某品评风月的。”
萧卓尔轻笑一声,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“包大人还是这般无趣。”她侧过头,目光在他侧脸停留片刻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,“我听说,你最近……不太顺利?丢了官,手下的人也……折损了不少。”
包拯袖中的手微微攥紧。他想起了那位跟随自己多年、刚刚因深入调查漕运爆炸案而被灭口的副手。感觉一股尖锐的痛楚刺穿了他的头颈。
“为国捐躯,死得其所。”他声音低沉,压抑着翻涌的情绪。
“死得其所?”萧卓尔重复着这四个字,语气带着一丝微妙的讥诮,“为了一个可能永远无法揭露的真相?为了一个……早已将你视为弃子的朝廷?”
她向前一步,靠近他,身上淡淡的、混合着草原青草与某种冷冽香料的气息萦绕过来。
“包拯,”她第一次直呼其名,声音压低,几乎是耳语,“你很聪明,比我看过的大多数宋人都聪明。但有时候,太聪明,反而看不穿最简单的迷障。”
她停顿,目光仿佛要看进他灵魂深处。
“你看到的江湖,你追查的天机阁,甚至你认定的敌人……”她微微摇头,“或许,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……倒影。”
就在包拯瞳孔骤缩,试图捕捉她话中深意的刹那!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四周的阴影中射出!速度快得惊人,带着草原狼群般的精准与狠戾!
是辽国高手!
他们目标明确,直扑萧卓尔!并非刺杀,而是钳制!
“郡主!得罪了!”为首一人低喝,出手如电,直取萧卓尔手腕!
萧卓尔脸色一变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——有愤怒,有无奈,还有……一丝来不及分辨的焦急?她没有反抗,只是在被强行带走前,猛地回头,看向包拯,嘴唇微动,无声地吐出几个字。
包拯看得分明——那口型是:“小心……韩……”
韩?韩章?!
包拯心中一凛,本能地想要上前,但那些辽国高手已然裹挟着萧卓尔,如同来时一般,迅速融入夜色,消失不见。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丝冷冽香气,证明她刚刚存在过。
包拯僵立在原地,河风吹拂着他的衣袍,却吹不散心头那片冰冷。副手的血还未干,唯一可能知悉内情的萧卓尔被强行带走,留下一个意味深长却无力验证的警告。
而更沉重的打击,接踵而至。
次日,天刚蒙蒙亮。一队禁军粗暴地敲开了包拯临时落脚的小院大门。
为首的军官面无表情,展开一卷黄绢:
“奉旨!前开封府尹包拯,勾结辽邦,暗通江湖匪类,致使漕运被毁,军粮被劫,边关告急!罪证确凿,着即革去一切功名官职,押送刑部大牢,候审待参!若有反抗,格杀勿论!”
勾结辽邦?暗通匪类?
包拯听着这荒谬绝伦的指控,看着那些昔日对他恭敬有加、此刻却眼神冷漠甚至带着鄙夷的禁军。他没有辩解,也无力辩解。
萧卓尔昨夜刚刚被辽人带走,今日这罪名就来了。时间掐算得如此精准!
他缓缓伸出双手,任由冰冷的铁链锁上手腕。那沉重的触感,仿佛不是锁在肉身上,而是锁在了他那已然崩塌的信念之上。
他被推搡着走出小院。街道两旁,聚集着一些围观的百姓。他们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,目光中有好奇,有恐惧,更多的是一种看待“叛徒”的厌恶与唾弃。
众叛亲离。
旧世界,在他面前,彻底地,轰然崩塌。不留一丝余地。
他从手握重权的“包青天”,变成了一个身陷囹圄的“通缉犯”。
深渊,已至眼前。而他,正不断下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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