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桂(桂志华)说话带“咩”,却第一个红了眼眶。
壮家阿哥皮肤黝黑,笑起来一口白牙,此刻却像被抽了筋骨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“老李哥,我阿妈当年也是……也是医院来回跑。你放心,我今晚替你顶班,你安心陪嫂子。我体力好,通宵算啥,就当提前过‘三月三’对歌,唱一夜!”
老幺(赵晓军)年纪最小,平时被使唤惯了,此刻却一反常态,拎着两桶5升装矿泉水冲过来,桶壁“哗啦哗啦”响,像两个小鼓。
“叔,水!我刚换的,温的!路上喝,别喝医院那凉开水,对胃不好!”
他踮起脚,把其中一桶强行塞进李建国手里,自己差点被重量带得一个趔趄,却咬牙站稳,像证明自己已经长大。
麻子(马超)脸上几颗浅痘印在灯下泛着棕红,平时最滑头,这回却一句话没说,只把一盒刚拆的“连花清瘟”塞过来,又往他背包侧袋插了一支N95。
“哥,病区冷,药别停。口罩戴两层,护得住。”
他咧嘴想笑,嘴角却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。
黑子(李强)肤色最深,反光背心里露出两截黑得发亮的胳膊。
他摘下自己的鸭舌帽,反扣在李建国头上,帽檐还留着他夜班的汗碱。
“太阳毒,别晒昏了。嫂子看你倒下,更难受。”
帽子里带着一股机油和洗发水混合的味道,像刚出厂又立刻被生活磨旧的机器。
秀才(吴玉坤)平时爱念文件,此刻却一句话没念,只把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A4纸递过来——
是一张手画的“陪护日程表”:
几点抽血、几点送检、几点拿药、几点热饭,连医院哪台电梯人少都标得清清楚楚。
“我媳妇上次住院,我总结的,你用得上。”
他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面是通宵分拣后通红的双眼,却努力弯出一个笑。
胖陈(陈武)二百斤体重,跑得最慢,此刻却气喘吁吁最后一个赶到。
他手里举着一根刚拆封的折叠担架杆——平时用来撬卡住的纸箱,此刻却像献宝一样递过来。
“老李,拿着!医院电梯挤的时候,能当拐杖,还能给嫂子支个输液挂杆!”
他拍自己胸脯,肉浪跟着颤,“我力气大,明天给你送饭,炖猪蹄,胶原蛋白,管饱!”
众人围成一圈,十几双常年搬箱、缠膜、扫码、扛包的手,此刻同时伸过来——
有的拍他肩膀,有的拉他手臂,有的帮他理好背包带子,有的干脆把刚买的牛奶、面包、湿巾、充电宝,一股脑往他怀里塞。
没人提“死亡”,没人说“晚期”,没人讲“转移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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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只说“回家”,只说“陪嫂子”,只说“等好消息”。
传送带还在身后轰隆,像一场永不停歇的雨。
可雨里,十几把声音汇成一句,滚烫得能把凌晨四点的冷风点燃——
“老李,去吧!
家里有我们,
嫂子有你,
咱们分拣场,
永远给你留一个工位,
等你带着嫂子,
一起回来!”
李建国没回头,一步跨出了厂房。
寒风卷着铁锈味扑在脸上,却冲不散胸腔里那股滚烫的酸涩。
他咬紧牙关,喉结上下滚动,像把快要决堤的情绪生生咽下去。
可眼眶还是红了,先是眼角泛起一圈潮意,接着整个视野都浮起一层雾,
把身后那排白炽灯、那群仍冲他挥手的兄弟,全晕成一片晃动的光斑。
他不敢眨眼,一眨,泪就会掉下来——
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微微发沉,仿佛要把所有哽咽、所有惶恐,
全踩进水泥缝里,让它们再也追不上自己。
李建国赶回医院,夜里的走廊长得像没有尽头。顶灯一盏接一盏,把他的影子压成薄片。刚转进病房区,就碰见星耀集团的医药代表小李——那身熨得没有一丝褶的衬衫,在惨白灯光下反而显得扎眼。
“李哥!”小李迎上来,声音压得极低,却还是惊动了走廊里凝滞的空气,“嫂子……是不是出啥状况了?”
李建国顿了顿,喉结上下滚动,像把粗糙的砂纸硬生生咽下去。他抬眼,目光却像穿过小李,落在更远处的病房门上——门缝里透出的微光,像最后一根随时会断的蛛丝。
“癌症加重了。”他开口,嗓子被夜风吹得沙哑,“现在住院,该上的药都上了,医生把话也挑明了——”他停顿,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把氧气也灌进那句宣判里,“怕是熬不过这一遭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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