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卷着枯叶,打在脸上带着股凉飕飕的劲儿。
日头偏西,光剩下点白晃晃的影子,照不暖河谷里那片泥泞道路和杂乱的车辙印。
杨烈隐在高坡的林木阴影下,像一头蛰伏的兽,目光沉静地扫过下方那个被木栅栏圈起来的地方——河边镇。
这是他钻出老林子后,头一回挨近这么个勉强能称作“人窝”的地界。
镇子不大,几十栋歪歪扭扭的木屋挤在河边,全靠一道粗陋的原木栅栏围着。
四角立着了望塔,上头晃悠着持枪的人影,像吊着线的傀儡。
河岸边,唯一显眼的就是那座吱呀怪叫的水车磨坊。
几缕炊烟升起来,非但没添半分安宁,反倒混着牲口粪、湿木头和生皮子的腥臊气,搅和成一股边疆地带特有的、紧绷绷的味道。
此时的杨烈,早不是一年前深山里的模样,可跟这镇子依旧格格不入。
一身自己鞣制的鹿皮衣裤,外面套件磨得油亮的旧皮袄——这是用一张上好熊皮跟过路的毛皮猎人换的,顺带还得了把豁口的斧头和几句零碎消息。
脸上抹着淡泥痕,长发拿皮绳一束,额前碎发垂下,半掩住那双过于沉静、偶尔掠过非人锐利的眼睛。
背上捆着处理好的貂皮和狼皮,是他的“买路钱”。
他深吸一口气,远超常人的感官捕捉着空气里混杂的信息:
人味、牲口味、河水潮气、木头腐烂的霉味……还有一丝极淡的、让人后颈发凉的焦糊味,夹杂着说不清的腥气。
这味道让他体内的兽性本能微微躁动,旋即被《全真心法》催生的一丝清凉内息强行压了下去。
“这里也不太平。”他心下警惕。这镇子,水面下藏着东西。
调整呼吸,步伐故意放得沉重,像个真正长途跋涉的猎户,他走下坡道,迈向那扇敞开的、有守卫看守的木栅大门。
两个穿着褪色民兵制服的白人男子堵在门口。
年轻的紧张,眼神乱瞟;年长的叼着个旧烟斗,眼神浑浊得像泥潭,燧发枪一横,枪口虽没直接对准,威胁的意思却十足。
“站住!生面孔?打哪儿来的?”声音沙哑,口音浓重。
杨烈停步,微低下头,语调放得生硬缓慢:“西边……山里。打猎,换盐铁。”
他拍了拍背上的皮货。他的英语是过去几十年零星偷学来的,不算溜,但够用。
漫长的孤寂里,学话成了排遣,也成了必备的能耐。
年轻守卫瞅着他背上的皮货,眼里闪过羡慕。
年长的则上下扫量,目光在杨烈健硕的身板、腰间的旧斧头,尤其是那双稳得不像话的手上停顿片刻。
“山里来的?就你一个?”守卫吐出口烟圈,“最近林子里可不太平,有‘东西’。”话里带着钩子。
杨烈点头,不多话。在这地界,沉默有时就是护身符。
年长守卫也没指望他搭腔,挥挥手:“进去吧。别生事,天黑前滚蛋,或者找间酒馆窝着。镇上的规矩,生人晚上乱窜,吃了黑枪可没人收尸。”
“谢了。”杨烈吐出俩字,迈步进了栅门。
镇子里的紧张感更具体了。泥路两旁是些矮趴趴的木屋,兼着住家和铺面。
铁匠铺叮当乱响,火星子乱迸;杂货店门口堆着破桶烂箱,胖店主眯缝着眼打量每一个过客;酒馆哪怕是大白天也喧闹不堪,飘出劣质酒精的臭味,里面挤着不少面目模糊的汉子。
人们穿着破旧,脸上刻着劳碌和不安。女人低头快走,不敢与生人对视。
泥地里疯跑的孩子见了他这生面孔,也吓得刹住脚,远远看着,眼神里混着怕和好奇。
几乎每个人,目光碰上的刹那,都下意识地露出警惕,甚至一丝难以察觉的排斥。
他身上那股子山林气、野兽般的活力,以及刻意压抑仍丝丝外溢的危险感,在这封闭焦虑的小镇里,像冷水滴进热油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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