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风猎猎,吹得伏羲的衣袍紧贴身体,也吹散了他最后一丝犹豫。他眼中的火焰并非虚幻,而是清晰映照着脚下这片被世人遗弃的“金山银山”。
“七殿下,”伏羲的声音在山风中异常清晰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这百味岭及南坡林地,我要了。”
龙霄正欣赏着远处层叠的山峦,闻言猛地转过头,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被惊愕取代:“什么?伏羲兄,你说什么?你要买这片……荒地?”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,伸手指着脚下和对面那片在他看来毫无价值的山林,“你要买这‘铁甲虫’窝、‘刺舌果’坡、还有那烧火都嫌烟的‘苦叶树’林?”
“正是。”伏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目光依旧灼灼地盯着那片广袤的土地,“殿下不是说它挂在魔法公会交易所十年无人问津吗?放着也是放着,不如卖给我。我对这片山水的‘清幽之气’情有独钟,想寻个清净地儿,研究点新东西,酿酒也好,打铁也罢,总得有个宽敞地方不是?”他故意将目的说得模糊,将“巨大商机”包装成“个人癖好”和“研究需求”。
龙霄眉头紧锁,上下打量着伏羲,仿佛第一次认识他。伏羲的眼神太过明亮,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笃定,这绝不仅仅是为了清净研究。“伏羲兄,你莫不是……被这山风吹糊涂了?一百五十万金币!这不是小数目!就为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?你可知十万金币一顷,在皇城外都能买上好的良田了!”
“殿下放心,”伏羲的笑容更盛,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,“我伏羲做事,从不糊涂。金币的事,我自有计较。殿下只需告知,这交易,我该如何进行?是直接找内务府,还是通过魔法公会那个‘奇珍异产交易所’?”
龙霄看着伏羲那副“我意已决”的模样,心中疑窦丛生,但更多的是荒谬感。他实在想不通这片公认的废地有什么魔力能让精明的伏羲如此着魔。不过,既然有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,替皇家清理不良资产,他乐见其成。反正亏的是伏羲,又不是他皇家。
“自然是走魔法公会的流程。”龙霄压下心中的怪异感,解释道,“内务府早已将处置权全权委托给公会了。你直接去‘奇珍异产交易所’,找他们的管事,报上地块名称‘百味岭及南坡林地’,挂牌编号应该是‘皇产-荒地-西七区-甲叁’,表明购买意向,缴纳定金,签订契约,付清全款,地契交割,公会会抽取一定比例的佣金。流程清晰,公会信誉担保,比直接和内务府那些老油条打交道省心。”
“明白!”伏羲心中一块大石落地。魔法公会的存在,简直是天助!这种中立、高效、认钱不认人的机构,最适合他这种需要快速、低调完成巨额交易的人。“事不宜迟,殿下,我们这就回城如何?我迫不及待想去交易所看看。”
龙霄看着伏羲眼中毫不掩饰的急切,越发觉得古怪,但也只能点头:“也好,反正风景也看得差不多了。伏羲兄,我还是要提醒你,一百五十万金币,不是儿戏!你……”
“多谢殿下关心!”伏羲打断他,语气斩钉截铁,“我心中有数。走吧!”
回程的马车上,龙霄几次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:“伏羲兄,你老实跟我说,你到底看上那片地什么了?莫非……你发现了什么矿藏?还是有什么上古遗迹的线索?”他实在无法理解,只能用这些“奇遇”来解释伏羲的反常。
伏羲心中暗笑,脸上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:“殿下说笑了,矿藏遗迹哪是那么容易发现的。我只是觉得,这片地……潜力无限。就像当初我酿的那些酒,在别人眼里是劣酒,在我手里,却能变成琼浆玉液。这百味岭,或许也是如此。”他巧妙地用酿酒做类比,既没透露真实意图,又暗示了自己的“点石成金”之能。
龙霄将信将疑,但伏羲在酿酒上创造的奇迹是实打实的。他只能压下疑惑,暗自决定回去后派人好好查查那片地,看看伏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。
一回到皇城,伏羲直接让马车驶向魔法公会。
“奇珍异产交易所”位于公会建筑群的一侧,门面低调却不失厚重。伏羲报上名号,很快被引入一间安静的会客室。
接待他的是一个穿着笔挺制服、戴着金丝眼镜、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管事,名叫索林。索林对伏羲的“酒神”身份略有耳闻,态度颇为恭敬。
“伏羲先生,您对‘百味岭及南坡林地’感兴趣?”索林扶了扶眼镜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。这块地的资料他太熟悉了,堪称交易所“钉子户”中的“钉子户”,挂牌十年无人问津,连询价的都没有。内务府那边都几乎放弃了,只当是档案库里一个尘封的名字。
“是的。”伏羲言简意赅,“挂牌价十万金币一顷,十五顷,总价一百五十万金币,没错吧?”
“完全正确,伏羲先生。”索林点头,心中更加惊讶。这位爷居然连总价都算好了?看来是真有购买意向?他强压住心中的激动,谨慎地提醒道:“不过,伏羲先生,我必须如实告知您这块地的情况。它位于皇家猎苑外围,地形复杂,多为山地丘陵,土壤贫瘠,除了些低价值的野物和您看到的那些……嗯……没什么用处的植被,几乎没有产出。而且,根据契约,皇家仅出售土地所有权及地上植被,地下矿藏权仍归皇室所有。交通也不算便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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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些我都清楚。”伏羲摆摆手,直接打断索林的“风险提示”,“七皇子殿下已经陪我实地看过了。我买它,自有我的用途。现在,我只关心两件事:第一,交易流程最快多久能走完?第二,价格,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?毕竟挂了十年,也该打折了吧?”
索林心中一跳!这位不仅真要买,还想砍价?他迅速盘算起来。这块地确实是老大难,能卖掉就是天大的业绩。内务府那边早就暗示过,只要能出手,价格可以适当让步,总比烂在手里强。公会这边佣金比例是固定的,成交价越高佣金越多,但能促成交易更重要。
“伏羲先生快人快语!”索林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热情笑容,“流程方面,只要资金到位,有公会信誉背书,地契交割最快三天即可完成!至于价格……”他沉吟了一下,似乎在权衡,然后压低声音道:“实不相瞒,这块地的情况您也了解。公会可以出面与内务府协商,我个人预估……总价下浮一成,一百三十五万金币,应该是有希望的!这是我能争取到的最优惠价格了,再低,内务府那边恐怕面子上过不去,毕竟挂着皇家的名头。”
一百三十五万!伏羲心中冷笑,这些土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卖掉了什么!别说一百三十五万,就是一千三百五十万,他砸锅卖铁也要买!不过,能省则省。
“一百二十万!”伏羲直接报出一个让索林眼皮狂跳的数字,“一次性付清,三天内完成交割。行,我现在就付定金签意向书。不行,我立刻就走。”他作势欲起,眼神锐利如刀,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。
索林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!一百二十万?这砍得也太狠了!但伏羲那副“不买拉倒”的架势,让他瞬间意识到,这可能是这块地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!错过伏羲这个“冤大头”,这地恐怕真要烂到天荒地老了!提成少点就少点,总比没有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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