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妈摸了摸他的头,温和、平静而又不容拒绝地,当着他的面打开了他的钱包,收走了那张银行卡,和为数不多的几张大额钞票。
“小南,别惹你爸爸生气。”她说。
门又关了。
“……”
最后是林盛给他先垫上了这笔钱。
“我操|你爸妈怎么这样啊?你别管他们了就当我送你的,你的画……”
在林盛义愤填膺的骂声里,邢南随手把那盒颜料丢进了垃圾桶里。
“不画了,”他说,“突然觉得水彩不很好玩儿。”
两年里几千块的奖学金,父母的恼怒大概率不是出于那不到三百块钱,而是出于大儿子脱离控制、叛道离经的忤逆——
那笔钱在他们眼里从来就不属于邢南。
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。
是他邢南太愚钝、太高傲,放任欲望增长、最终自食恶果。
是他活该。
于是从小到大这么多年,哪怕一个人在外面生活,他也再没进过任何卖画具的店。
却没想到当年那盒不属于他的颜料,会以这样的方式,重新出现在面前。
“颜料牌子那么多,怎么想的买这,”邢南松手撇开头,猛地两步退回洗手台前,“一般不都买史明克什么的么。”
“它……价位看着比较适合当礼物吧。要是你不喜欢晚点儿我去换……”
谢允的话音一顿,看着他有些震惊地张了张嘴,“你是哭了吗?”
“没,”邢南又在眼睛上压了下,顺手把额前沾湿的几缕头发往脑后拨了拨,甩出一片的水珠,“憋回去了。”
邢南说话的语气挺平静,但整张脸上从眼眶到鼻尖红了一大片,湿漉漉的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眼泪。
谢允往身后的包厢里看了眼,见暂时没人注意到这边,又迅速正过身来,把门拉实了些,整个人挡在门口,堵住了外面能看进来的视线。
“怎么,”看着他这一套动作,邢南微微一怔,转过头去看向镜子,“很明显么?”
“能不废话了吗,”谢允压着声音,“你怎么回事?”
“太感动了啊哥哥,”邢南盯着镜面里的自己看了半天,最终破罐破摔地往洗手台上一靠,扯出几张纸巾在脸上擦了几下,“算了吧我缓缓的。”
“……我现在相信您老是没怎么哭过了。”谢允说。
“嗯,”邢南把手上的铁盒反复地打开,又关上,“像你这样不怎么变色的就比较专业。”
谢允啧了一声。
还有心思能损他两句……这么看来状态还行。
“你知道吗?”谢允说。
邢南看着他。
“头回正儿八经的叫你声‘南哥’就来这套,还以为你烦被人叫哥烦到这份上,说一句就能给气哭了。”
“哎我……”邢南把玩着颜料盒的动作顿了顿,随即笑了起来,“那怎么办不然你给道个歉吧。”
这会儿状态看着更是一点问题都没了。
邢南这套来得太突然,在最开始的手足无措后,谢允只能尝试用平日里哄老妈的方式,来转移下他的注意力。
按说邢南的状态好了该是件好事,但是谢允总觉得,他身上带着股微妙的别扭感。
短短几分钟里大起大落,他看起来与其说是就着情绪缓过了劲,倒不如说是……
压根看不见情绪存在过的痕迹。
“您怎么不干脆让我给您磕个呢。”谢允说。
“别搞,”邢南说,“不玩这些。”
“操,”谢允愣了愣也笑了,“你有病吧。”
“好像是有点,”邢南叹了口气敛了笑,“你先吃饭去吧我没……”
“你又‘没事儿’?”谢允看着他,“我没你那么好脾气知道吗。”
“哎!”邢南啧了声,“你要就回桌边上坐着去要就进来的,堵在这儿生怕人看不见是吧。”
“您睡醒了吗,”谢允犹豫了一下,还是两步走进来,反手把门带上拧上了锁,“我堵门口和我俩锁厕所里不知道干嘛的到底哪个更有碍观瞻点儿啊!”
“那你还进来?”邢南扬眉。
“我抽你啊!”谢允说。
邢南莫名其妙又开始乐了,他往旁边挪了点位置,终于舍得放下那盒颜料:“想待着待着吧,这种局没人会关注谁跟谁同时失踪是去哪儿了的。”
饭桌上的喧闹声隔着门板传进来,俩人挤在洗手台前面这么一小片位置里面面相觑,这里外一对比,衬得隔间里的气氛多少有点诡异。
谢允的脑子其实也挺乱的。
傻逼了吗你到底非要跟进来干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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