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特别是,”水利局长推了推眼镜,语气骤然加重,“银龙河下游段。”
来了。
孙连城敲击的手指,停住了。
“银龙河下游,流经我市的长山镇和白马乡,沿岸分布着七个行政村,常住人口超过三万人。该河段存在三大历史遗留问题:第一,河道狭窄,泄洪能力严重不足;第二,沿岸堤坝多为八十年代修建,标准低,老化严重;第三,部分河道被村民违规占用,进一步加剧了行洪风险。”
分管水利的副市长周梁,接过话头,脸色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
“同志们,银龙河下游,是我们防汛工作的一块心病,年年预警,年年小灾。今年雨水这么大,一旦上游洪峰下来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水利局的方案是,立刻对沿岸堤坝进行紧急加固,同时清理违规占用的河道。但这需要时间,也需要钱。最关键的是,需要一套行之有效的风险评估和应急预案,确保在极端情况下,能把损失降到最低。”
周梁的目光扫过全场,最后落在了市长高建和市委书记叶重的脸上。
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。
谁接手,谁就要对那三万多人的生命财产安全负责。
做好了是本分,做不好,乌纱帽都可能不保。
会议室里,一时间陷入了某种微妙的死寂。
所有人都明白,这是一个硬骨头。
啃好了,功劳簿上能记一笔;啃不好,就是职业生涯的滑铁卢。
高建的眉头也锁了起来,他需要一个万全之策,更需要一个能压得住场子的人。
就在这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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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平静的声音,打破了沉寂。
“我来吧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,齐刷刷地投向了声音的来源。
孙连城。
他缓缓抬起头,脸上没有半分临危受命的凝重,反而带着一种……探究式的、学究般的淡然。
高建愣住了。
叶重也愣住了。
连刚刚还在为难的周梁,都一脸错愕。
防汛工作,是技术活,是工程活,是需要跟泥巴、沙袋、挖掘机打交道的苦差事。
孙书记您一个务虚的、搞思想工作的领导,来凑什么热闹?
“孙书记,这……这项工作很具体,很繁琐……”周梁试图委婉地提醒。
孙连城却摆了摆手,打断了他。
他站起身,缓步走到地图前,目光没有落在那些标着危险等级的红色区域,而是落在了那条蜿蜒的蓝色线条上。
“水,”他开口了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,“乃万物之源,其性至柔,亦至刚。”
会议室里的空气,瞬间变得有些诡异。
几个常委面面相觑,脸上写满了“他又开始了”的无奈。
水利局的几个技术干部,则是一脸茫然,仿佛在听天书。
只有高建,眼睛倏地亮了一下。
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,仿佛预感到了什么。
孙连城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,他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。
“我们总是想着,如何去‘堵’,如何去‘防’。用堤坝去对抗它,用工程去束缚它。这是人与自然的对抗性思维。”
他伸出手指,虚空地划过银龙河的走势。
“但我们有没有想过,去‘顺’?去‘导’?”
“洪水,是灾难,也是一种‘系统’的自我调节。它在用最极端的方式,释放积压的‘势能’。我们为什么不能从更高的维度,去理解这种释放?去思考人与水的关系,如何从‘对抗’,走向‘共生’?”
他的话,越来越玄。
“所以,我请求负责银龙河下游段的风险评估和预案撰写工作。”
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。
“我不想从工程的角度,我手下也没人懂工程。”他坦诚得可怕,“我想换个思路。我想从哲学的层面,去思考一下这个问题。”
“哗——”
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极力压抑的骚动。
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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