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头在烟灰缸里堆成了小山。
侯亮平盯着桌上那几片可怜的文件碎片,第一次感到了某种智力上的羞辱。
赵立春就像个幽灵。
十几年前就设下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局,将最关键的罪证化为乌有。
只留下这些碎片,在嘲笑后来者的徒劳无功。
他掐灭最后一根烟,推开椅子站起来。
死物不会开口,但人会。
如果坟墓里挖不出证据,那就去敲活人的门。
他决定改变思路,不再执着于那份或许早已不存在的合同,而是去寻找当年事件的亲历者。
从他们蒙尘的记忆里,筛出金沙。
接下来的几天,侯亮平带着陆亦可,开始频繁拜访京州市国土局的几位退休老干部。
这些老人大多住在安静的老式家属院里,侍弄着花草,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。
起初,他们对侯亮平的到访都保持着警惕和疏离。
谈起往事,也是含糊其辞,用“年代久远,记不清了”来搪塞。
侯亮平很有耐心。
他不提审讯,只是陪着老人们喝茶、聊天,听他们抱怨退休金和身体状况。
当年的意气风发早已被岁月磨平,只剩下对往昔的淡淡追忆。
在一位姓钱的老局长家里,聊到当年京州大刀阔斧的城市建设时,老人终于松了口。
“唉,那个年代,都讲究一个快字,特事特办是口头禅。”
钱局长摇着蒲扇,眼神飘向窗外。
“大风厂那块地,手续上确实……走得快了点。很多环节都简化了,上面打了招呼,我们下面谁敢多问?”
“上面是哪位领导?”陆亦可追问。
老人看了她一眼,摇了摇头。
“具体谁经手的,现在不好说了。有的人已经走了,有的人也早就退了,都散了。”
线索似乎又断了。
就在侯亮平准备告辞时,另一位在场的老干部,一位当年在档案室工作的老人,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“老钱,你这么一说,我倒有点印象。”
老人扶了扶老花镜。
“我记得有一次开会讨论那个地块,好像是市委那边来的一个年轻人,秘书之类的,在底下嘀咕了一句,说什么这块地的历史遗留情况很特殊,直接置换不合规矩。”
“话音不大,但当时主持会议的领导脸色一下就沉了,狠狠瞪了他一眼,那小伙子就再没敢出声。”
侯亮平的心猛地一跳。
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火星。
他立刻抓住这个细节:“您还记得那个年轻秘书长什么样吗?叫什么名字?”
老人努力回忆着,最终还是摇了摇头。
“太多年了,哪还记得清。就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,文质彬彬的。那种会议,秘书都是坐在角落里做记录的,谁会去注意他呢?”
尽管线索模糊,但这已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。
一个在当年那种高压环境下,敢于对领导决策提出疑问的年轻秘书。
这种人,要么就是愣头青,要么就是有极强原则性的人。
无论哪一种,他都可能对当年的内幕记忆犹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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