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松观坐落在京城以北三十里的青岚山腰,被层层松柏环绕,终年云雾缭绕。沈青禾一行四人连夜赶路,终于在次日黎明时分抵达山脚。林婉柔虽然虚弱,但在柳莺儿的搀扶下坚持前行,左手黑月印记的残留不时传来刺痛。
"看那儿。"萧临渊指向半山腰隐约可见的青瓦屋顶,"那就是青松观。白院首若还在世,应该已过古稀之年。"
沈青禾背上的胎记随着靠近道观而微微发热,仿佛在呼应某种召唤。她摸了摸怀中的《日月同辉诀》,昭阳公主留下的那句"隐星托于白,藏于九"究竟意味着什么?
山路陡峭,众人不得不下马步行。行至半途,一阵清越的钟声突然从观中传来,林婉柔左手猛地一震,黑月残留竟浮现出细小的裂纹!
"这钟声..."她捂住手腕,表情痛苦却带着一丝释然,"在净化蚀月印记..."
萧临渊额间星纹闪烁:"不是普通钟声,注入了星力。"他加快脚步,"我们找对地方了!"
道观大门紧闭,看似无人。但当萧临渊叩响门环时,厚重的木门却无声自开。院内空荡荡的,只有中央一株参天古松,树下石桌上摆着一局未完的棋。
"有人吗?"沈青禾轻声呼唤,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。
"下完这局棋,自然见到想见之人。"
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辨不清源头。众人看向石桌,棋盘上黑白子纠缠,局势胶着。萧临渊精通棋艺,仔细审视后皱眉:"这是星罗劫,传说中的死局。"
沈青禾不懂围棋,但背上的胎记突然剧烈跳动。她鬼使神差地伸手,从棋罐中取出一枚白子,不假思索地落在天元位——棋盘正中央。
"你..."萧临渊刚想阻止,却见整盘棋局突然发生变化!白子所落之处,所有相邻的黑子同时翻转,变成白色,形成一幅清晰的星图!
古松枝叶无风自动,一个佝偻的身影从树干后转出。那是位白发老道,面容沧桑如古树皮,双眼却明亮如星。
"二十年了..."老道声音沙哑,"终于等到破解星罗劫之人。"
萧临渊上前行礼:"可是白九白院首?"
老道不答,目光扫过四人,在林婉柔左手和柳莺儿右眼处停留片刻,最后定格在沈青禾脸上:"像,真像昭阳..."
沈青禾心头一热:"您认识我母妃?"
"何止认识。"老道——现在可以确定是白九了——叹息道,"当年若非我配错那剂药,昭阳或许不会..."他摇摇头,似乎不愿多提往事,"你们为隐星而来?"
萧临渊点头:"朝局危急,玄阴宗欲扶宁王上位。若真有皇室血脉幸存..."
白九抬手打断:"随我来。"
他领着四人绕过古松,来到后院一口古井前。井台青苔斑驳,辘轳上缠着九圈红线,井水幽深不见底。
"跳下去。"白九突然说。
"什么?"柳莺儿难以置信。
白九不答,只看向沈青禾:"信我吗?"
沈青禾与他对视片刻,毫不犹豫地爬上井沿。萧临渊想阻拦,却被她眼神制止:"我相信母妃的选择。"
纵身一跃,预料中的冷水并未袭来。下坠过程中,井壁上的九圈红线突然发光,形成螺旋状的光梯,减缓了她的落势。当双脚触地时,已置身于一个明亮的石室中。
石室中央站着一个人。
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,一身素白道袍,黑发用木簪松松挽起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眉心一点朱砂痣,形状竟与萧临渊额间的星纹相似。听到动静,她转过身来,面容与昭阳公主有五分相像,却比沈青禾更加精致秀美。
"终于来了。"女子开口,声音如清泉击石,"我是赵清玥,昭阳公主的第四个孩子。"
沈青禾如遭雷击。她想过无数种可能,却万万没想到"隐星"会是位女子,而且如此年轻貌美!
其他人陆续落下。萧临渊看到赵清玥时明显一怔,随即单膝跪地:"参见公主。"
赵清玥轻笑:"不必多礼。在这里,我只是个修道之人。"她目光移向林婉柔,"这位就是被蚀月所伤的姑娘?"
林婉柔刚要行礼,突然捂住左手——黑月残留正在朱砂痣的光芒下迅速消融!赵清玥上前一步,指尖轻点她的手腕,一道纯净星力注入,彻底净化了最后一丝邪气。
"多谢公主。"林婉柔诚心道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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