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着其中一个小火柴人的脸。
肖靳言和张春和凑近细看。
借着昏暗的光线,可以勉强辨认出,三个小火柴人的嘴角,最初是用红色的蜡笔,努力向上勾勒出简单的笑脸弧度。
但后来,却又被人用黑色的蜡笔,在原本的红线上方,重重地、带着某种泄愤般的情绪,画下了一道道向下弯曲的弧线。
原本的笑脸,被强行涂改成了哭丧、不满甚至带着几分怨怼的表情。
这与之前在那张老旧全家福照片里,三个女孩面对镜头时,那种面无表情,眼神深处甚至带着隐隐抗拒的神态,几乎是完美地重叠、印证了。
肖靳言沉默地看了片刻,指尖在那被刻意涂改的笑脸上,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。
“这代表她们态度的转变。”
他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却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最开始,她们或许也和其他人一样,对这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抱有期待,甚至是某种程度上的欢迎。”
“只不过后来……”
肖靳言的目光掠过画纸上代表父母的那两个稍大的火柴人,尤其是在母亲腹部那团醒目的蓝色上停顿了一下。
“大概是因为父母,还有重男轻女的奶奶,把全部的关注和资源都倾注到了这个未出生的‘弟弟’身上,她们彻底被忽视了。”
“小孩子的感觉有时候比大人更敏锐,也更直接。”
“被冷落,被无视,甚至可能因为这个‘弟弟’的存在而平白遭受更多的指责和打骂……日积月累,那些最初的期待,就慢慢变成了委屈和不开心,最后滋生出怨恨。”
“于是,她们就把画里代表自己的笑脸,亲手改成了哭脸。”
这个推论合情合理。
将照片与画纸上看似矛盾的细节巧妙地串联起来,揭示了这个家庭悲剧中,除了王秀珍那深不见底的痛苦外,还有女儿们在角落里无声滋长的,被忽视的委屈与怨恨。
“不过……”
肖靳言话锋忽然一转,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语气也变得轻松了几分,“这倒是个好苗头。”
“好苗头?”
张春和正听得心惊肉跳,闻言立刻哭丧着脸反驳,“大哥!线索乱七八糟,又是流产又是煤气的,这眼看都快成死局了,哪里好了?”
肖靳言瞥了他一眼,不紧不慢地纠正道:“我才27。”
张春和:“……”
他现在是真没心情也没胆子计较称呼问题。
只觉得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心大,一个比一个冷静得不像话,衬得他自己像个在油锅边上乱蹦的蚂蚱。
宿珩却似乎捕捉到了肖靳言话语里的深意。
所谓的好苗头——
指的并非是线索指向了好的结局,而是他们终于开始剥开层层伪装,触及到这扇“心门”内部那些更深层、也更混乱的情感纠葛。
只要能理清这些情感的脉络,找到它们的源头和症结,就一定能找到破局的关键。
宿珩的指尖无意识地探入衣袋深处,触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。
是那个粉色的蝴蝶发卡。
他将发卡取了出来,静静地放在自己的手心。
劣质的塑料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廉价而俗气的光泽,蝴蝶翅膀的边缘甚至有些毛糙。
宿珩抬眼,目光平静地看向旁边的肖靳言。
“‘心门’形成的媒介,或者说,打开它的‘钥匙’,通常是什么性质的东西?”
肖靳言明白他想问什么,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。
“基本上,是‘心门’主人在现实生活中最常用到,或者承载了她最强烈、最深刻执念与情感的东西。”
他稍作停顿,解释得更具体了些。
“比如筒子楼旁边的自动贩卖机,或许就是周云深夜下班回家,身心俱疲时唯一能买到一瓶冰水的地方,日积月累,就沾染了他最浓重的绝望气息,成为了‘钥匙’之一。”
“而这个发卡……”
肖靳言的目光落在宿珩手中的粉色蝴蝶上,若有所指。
下一秒,他伸手进口袋,也掏出了一枚发卡。
形状、颜色、大小,甚至连那份廉价的塑料质感,都和宿珩手里的那个,一模一样。
肖靳言的视线转向了旁边还一脸懵懂的张春和。
张春和被他看得一愣,随即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,连忙手忙脚乱地捡起被自己一直当做屁股垫的破旧公文包,在里面一阵翻找。
很快,他也从包里掏出了一枚发卡。
同样是粉色的,蝴蝶形状。
正是他当初在中心花坛里捡到的,将他卷入这个诡异世界的罪魁祸首。
三枚一模一样的粉色蝴蝶发卡,并排放在了那张充满涂改痕迹的画纸旁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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