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那间散发着霉味与淡淡尸气的木屋,沈渊关上门,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今日的经历,比他过去一个月加起来还要惊心动魄。
穿越、废柴、收尸人、金手指……还有那桩令人心寒的内门阴谋。
他走到屋内唯一一张破木桌旁,就着从窗户破洞透进来的微弱月光,摊开手掌。手上还沾染着泥土和林风师兄衣袍上干涸的血迹。
《葬世录》……
他心念微动,尝试着在脑海中呼唤。
那本漆黑的玉书再次浮现于意识深处,沉静、古朴,散发着幽远的气息。书页紧闭,封面上的《葬世录》三字仿佛蕴含着某种法则,看久了竟让神魂有种微微刺痛之感。
“你究竟是什么来历?”沈渊在心中发问。
玉书毫无反应,只是静静地悬浮着。
他尝试用意识去“翻动”书页。第一页缓缓打开,上面不再是之前浮现的葬送信息,而是一篇总纲般的古老文字,其意自明:
【葬世者,执录而行,渡死往生。葬强者,承其道,了其愿,窥世之秘,积葬世之力。葬天、葬地、葬众生,终成吾道……】
文字不多,却带着一股苍茫霸道的意境,让沈渊心神震撼。
“葬世者……这就是我的新身份么?”他喃喃自语,“渡死往生,听起来像是地府的勾当。承其道,了其愿,这应该就是指继承能力和完成因果执念。窥世之秘,积葬世之力……看来安葬强者,不仅能获得即时回馈,似乎还能积累某种更深层次的力量?”
他继续尝试翻页,但第二页如同被焊死,纹丝不动。看来以他目前的状态,还无法开启更多功能。
沈渊将意识集中在《葬世录》本身,仔细“观察”。玉书的材质非金非玉,触感冰凉,书页的边缘似乎有些细微的破损,仿佛历经了无尽岁月。在书脊的位置,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,却与他神魂相连的感应。
“是了,穿越时,我的灵魂似乎与它融合了……”沈渊若有所悟,“它选择了我,或者说,是我在修复它时,触发了什么,导致了这一切。”
他想起了穿越前,博物馆实验室里,那盏高倍放大灯下,玉书上偶尔流转过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幽光。当时只以为是材质特殊,现在想来,那或许就是某种未被激活的法则符文。
“《葬世录》……葬送世界之录?好大的口气。”沈渊压下心中的悸动,开始冷静分析目前的处境。
金手指无疑是非常强大的。通过安葬强者,直接获取其核心能力或关键记忆,这简直是逆天般的成长捷径。尤其是记忆碎片,往往能带来情报上的巨大优势,比如这次关于大师兄赵干城的秘密。
但限制也同样明显。
首先,目标必须至少是筑基期。这意味着他前期能“收割”的目标有限,且大多集中在宗门内,风险极高。
其次,回馈是随机的二选一,不能兼得。这需要他根据实际情况做出最有利的选择。
最后,也是最重要的,安葬本身,就是最大的风险来源。处理宗门重要人物的尸体,本身就容易引人注目,更何况还要进行某种“特定仪式”(目前看来,亲手、郑重地安葬即可)。一旦被人发现异常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必须谨慎,再谨慎。”沈渊告诫自己,“现在的我,太弱小了。任何一点差错,都可能万劫不复。”
他将注意力放回到刚刚获得的【记忆碎片】上。除了林风被陷害的详细过程,还有一些零散的关于《流光剑诀》的修炼感悟,以及内门弟子之间的人际关系信息。
这些信息,暂时无法直接提升他的战力,却让他对青云宗内部的暗流有了更清晰的认知。
“赵干城……此人天赋极高,心狠手辣,且背景不简单,据说与某位实权长老关系密切。”沈渊梳理着记忆,“他陷害林风,是因为林风天赋同样出众,可能威胁到他在内门的地位,或者……牵扯到更深的利益?”
“那瓶有问题的‘凝元丹’,来源是哪里?赵干城自己炼制的?还是从别处得来?”
一个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。他知道,自己卷入了一个麻烦之中。虽然他现在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收尸人,但既然继承了林风的这段记忆,就仿佛背上了一份无形的因果。
“当务之急,是提升自保之力。”沈渊目光坚定起来,“《葬世录》是长远根本,但不能立刻转化为战力。我需要另寻途径。”
他想起自己这具身体,原本也是杂役弟子,虽然灵根低劣,但也粗浅地修炼过青云宗普及的《引气诀》,只是进度缓慢,后来又被废去,如今气海空空如也。
“或许……可以尝试重新修炼?”
他盘膝坐到冰冷的土炕上,按照记忆中的法门,尝试感应天地灵气。
片刻后,他苦笑着睁开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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