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炎居内。
璃月独自坐在院中石凳上,看着惊蛰离开的方向,心里那点微小的失落感,在寂静的午后被放大了。
她摆弄着衣角,觉得有些无聊,又有些莫名的烦闷。
终于,她站起身,对正在收拾院子的雷牙、雷闪和雷莹道:“现在都午后了,惊蛰还未归来,我们…去夜市走走好不好?反正家里也是闷,夜市要开了。”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央求,像极了想出门玩的孩子。
雷牙和雷闪面面相觑,有些犹豫。
主人吩咐过要保护好主母。
心思细腻的雷莹看出璃月心情不佳,便笑着打圆场:“也好,主母整日在家也闷得慌,我们去逛逛散散心,有我们三个在,不会有事的主母,您戴上这个。”她体贴地递上斗笠和面纱。
璃月立刻开心起来,戴上遮面,主仆四人便出了门。
夜晚的盟重夜市依旧热闹非凡。
璃月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,买了几样小巧的零食,心情似乎好转了一些。
然而,就在他们经过一家看起来颇为热闹的酒馆时,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,夹杂着少女清脆娇憨的笑声,从酒馆敞开的窗户里传了出来。
璃月的脚步瞬间顿住了。那是惊蛰的声音!
她下意识地循声望去,透过窗户,正好看到了那让她心脏骤停的一幕:
惊蛰正坐在窗边,身旁是那个豪爽的道士夜无忧,对面是气质冷峻的刺客和妩媚的魔族少女,而最刺眼的,是紧挨着惊蛰坐着的那个少女——正是昨日见过的、容貌绝美、头上有一对玲珑龙角的龙女!
此刻,那龙女正举着酒杯,脸颊绯红,笑得眉眼弯弯,眼神却时不时地、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亮光,偷偷瞟向身边的惊蛰。
而惊蛰虽表情依旧平淡,却并未拒绝她的靠近,偶尔还会因为同桌人的话而微微颔首或勾一下嘴角。
活了五十多年(虽容貌停留在少女模样),璃月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。一股酸涩、尖锐、又带着莫名恐慌的情绪,如同藤蔓般瞬间紧紧缠绕住了她的心脏,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醋意!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种强烈而陌生的情绪!
她愣愣地站在原地,面具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手指紧紧攥住了刚买的一个小香囊,指节发白。
后面雷牙三人说了什么,她完全没听进去,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窗口,看着那谈笑风生的几人,尤其是那个光芒四射的龙女和似乎并不排斥的惊蛰。
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雷莹轻声劝着、浑浑噩噩地回到雷炎居的。
直到回到熟悉的院子,关上大门,她才仿佛回过神,一言不发,径直上了二楼,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房门,将担忧的雷牙和雷闪隔绝在外。
雷莹示意两个男性同伴稍安勿躁,自己轻轻上了楼,敲了敲门:“主母?您没事吧?”
里面没有回应。雷莹犹豫了一下,还是推门走了进去。
只见璃月独自坐在窗边,背对着门口,虽然没有哭,但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冰冷失落的气息,往日那双总是含着笑意和依赖的眸子,此刻却黯淡无光,只是愣愣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。
“主母…”雷莹小心地走近。
璃月没有回头,声音有些沙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雷莹…他…他和那个龙族姑娘…好像很开心的样子…”她其实并不懂什么是应酬,什么是朋友相交,她只看到了惊蛰和另一个美丽的少女坐在一起,笑得那么开心,而自己却被排除在外。
雷莹瞬间明白了。她虽是妖族,但情感真挚炽烈,敢爱敢恨。她坐到璃月身边,握住了她微凉的手,轻声道:“主母,您是在担心主人被抢走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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璃月身体微微一颤,没有否认,只是咬紧了嘴唇。
雷莹看着她这副脆弱不安的样子,想起了主人对主母的深情和隐忍,心中一动,决定下一剂“猛药”。她压低声音,如同姐妹间说私房话般道:
“主母,我们妖族有句老话,‘拴住男人的心,先要拴住他的人’。主人那般强大优秀,如同翱翔九天的雄鹰,自然会吸引无数目光。您若只是在这里暗自伤心,岂不是给了旁人可乘之机?”
璃月茫然地看向她:“我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,那…那我该怎么办?”
“主母,你这就是典型的爱啦,还说自己不知道这是爱,看你吃醋的紧张样子.....”
雷莹脸上露出一丝狡黠又大胆的笑容,凑近璃月耳边,声音更低,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:
“既然知道自己爱他,那就不要犹豫!把自己彻底交给他!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!用您的温柔、您的美丽、您的一切去缠绕他,让他食髓知味,让他沉醉其中,让他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旁人!到时候,别说一个龙族公主,就是九天玄女下凡,也抢不走他了!”
这番大胆直白、甚至有些惊世骇俗的言论,如同惊雷般劈入璃月混沌的脑海!
她猛地睁大了眼睛,脸颊瞬间红得滴血,心跳如擂鼓!“交…交给他…他说我和他一起夫妻生活了十一年,幻境两个人守护了二十五年,我怎么也想不起来,怎么交给他?交那个嘛?”这个词的含义让她浑身发烫,羞得几乎要晕过去。
雷莹眼睛直视璃月的眼神说道:“对呀,我们女人啊,心思本身就是细腻,你若是真的爱他,前面你们本就是夫妻生活了十几年,那还犹豫什么呢,别让别人占了先机!”
“莹儿说的对,我也真的是爱他,我感觉到了,见到他每次的心动,真的是我这生没有过的感觉......”,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带着强烈占有欲和紧迫感的念头,却也如同种子般,在她心中疯狂破土生长!
是啊…惊蛰是她的!只是她的!谁也不能抢走!
看着璃月眼中重新燃起的、混合着羞涩、坚定和一丝决绝的光芒,雷莹知道,自己的话起效果了。
她微微一笑,悄悄退出了房间,留下璃月独自消化这个大胆而诱人的计划。
这一天下午,雷炎居二楼,一颗名为“占有”的种子,已然在醋意的灌溉下,悄然发芽。
欲知后事如何?且看下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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