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长生对着手里墨黑色的龟壳,笑得前仰后合,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靠着这“绝对防御”横行……呃,至少是安稳苟住的美好画面。
他兴奋了好一阵,才小心翼翼地将这位新晋的“防御之神”卡卡西揣回怀里最贴身的位置,感受着那冰凉而坚硬的触感,心里踏实得不得了。
这份踏实和兴奋,甚至让他暂时忘却了连日来拉风箱积累的疲惫,带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(以及半个馍馍换来的饥饿感)沉沉睡去。
然而,这份美好的感觉并没持续太久。
“嘶……张麻子这老梆子,下手真黑啊……”他揉着仿佛被灌了铅的胳膊,小声嘀咕。
那近乎变态的基础训练——要求角度误差不超过三指宽、连续挥动那沉重的练习锤一千次——简直是对人体极限的挑战。
“龟龟,早啊!”他心情颇好地把怀里那个墨黑色的龟壳掏出来,对着它那依旧紧闭的洞口打了个招呼,顺手把省下的一点点馍馍渣捻成糊糊,仔细抹在洞口边缘。
“今天咱继续去跟那老梆子死磕!看谁先熬死谁!”
卡卡西毫无反应,只有那点糊糊在缓慢消失。
林长生把它揣回怀里,感受着那冰凉沉甸甸的触感,深吸一口气,大步走向铁匠铺。脚步因肌肉酸痛而有些别扭,但眼神却异常坚定。
“来了?”张麻子瞥了他一眼,语气毫无波澜,仿佛昨天那个差点把林长生练废的人不是他。“今天练‘准’。看到那排铁钉没?
”他用烧火棍指了指墙角一溜烧红的、只有小指粗细的铁钉胚。“用这小锤,挨个砸,把它砸方、砸平、砸得一般大小。误差超过一粒米,重做。做完一百个,才算一轮。”
林长生看着那细小的目标,再看看手里那柄需要精细操控的小锤,头皮微微发麻。这比昨天单纯发力挥大锤难了不止一个档次。
“看什么看?等着老子给你示范?”张麻子眼睛一瞪,烧火棍又蠢蠢欲动。
林长生立刻闭嘴,屏息凝神,举起小锤。
铛!
第一锤下去,力道没控好,铁钉胚被打得歪到一边,差点飞出去。
“废物!眼瞎了?手抖什么抖!”张麻子的骂声立刻劈头盖脸砸来。
林长生抿紧唇,不吭声,用钳子夹正铁钉胚,再次挥锤。
铛!偏了。
铛!力道轻了,没变形。
铛!力道重了,差点砸扁。
张麻子的骂声如同背景音,一刻不停,精准地指出他每一个微小的失误。烧火棍不时抽打在旁边的铁砧上,发出刺耳的噪音,干扰着他的心神。
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服,顺着下巴滴落,在滚烫的铁砧上蒸发成白烟。手臂的酸痛在持续精细的发力下被无限放大,每一次举起小锤都感觉像是举起一座山。手指因为长时间紧握而僵硬发麻,虎口被震得生疼。
枯燥!极致枯燥!
眼前只有那烧红的小铁钉,耳边只有铛铛的锤声和张麻子的咆哮。时间仿佛凝固了。他全神贯注,将所有意念都集中在手腕和那一点锤尖上。
十个、二十个、五十个……他做得极其缓慢,错误百出。
其他偶尔来送料的小乞丐看到他这惨状,都偷偷投来同情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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