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长生猛地睁开眼,全身肌肉针扎般酸痛。昨天的记忆潮水般涌回——沉重如山的风箱杆,永无止境的推拉,灼人的热浪,榨干每一丝力气的疲惫。
“嘶……”他挣扎着坐起身,活动肩膀手臂时疼得龇牙咧嘴。“这活儿……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……”全身骨头像被拆开重组过,没有一处不酸。
但下一秒,胃袋的饥饿感和怀里冰凉沉甸甸的触感立刻让他清醒。
龟大爷的口粮。
林长生深吸一口气,那点抱怨瞬间被压了下去。他麻利地爬起来,动作因为酸痛而略显僵硬。他小心翼翼地把怀里那个墨黑色的龟壳掏出来,借着破庙窗户透进的微弱晨光看了看。依旧毫无动静,但颜色似乎又润泽了一点点?他不敢确定。
他像昨天一样,从省下的口粮里——今天只有半块硬邦邦的杂粮饼——用力掰下指甲盖大小、最软乎的一点点饼心,小心地捻成糊糊,涂抹在龟壳脑袋缩进去的洞口边缘。
看着那点糊糊缓慢地、但比前两天更明显地“消失”在洞口边缘,林长生才松了口气,小心地把龟壳重新揣回怀里最贴身的位置。
“龟大爷,您老等着,小的这就去挣今天的饭辙!”他对着胸口咕哝了一句,像是给自己打气,又像是给龟壳里的生灵一个交代。然后,他拖着酸痛疲惫的身体,迎着料峭的晨风,朝着镇西头的铁匠铺大步走去。
卯时初刻,林长生准时站在了张记铁匠铺门口。
铺子里,炉火已经重新燃起,张麻子正蹲在炉口,用铁钩拨弄着里面的焦炭,火星噼啪作响。
“张师傅,我来了。”林长生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精神些。
张麻子闻声抬起头,三角眼瞥了他一下,看到他准时出现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鼻子里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回应。他指了指墙角那个巨大的风箱,言简意赅:“上工!”
没有多余的废话。林长生快步走过去,伸出依旧酸痛、但休息一夜后勉强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手臂,紧紧握住了那根粗壮、油腻、冰凉的橡木杆子。
“呼——”他沉腰坐马,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,然后猛地发力!
嘎吱——!
风箱杆再次发出沉重的呻吟,被缓缓拉开。那熟悉的巨大阻力感瞬间传来,手臂的酸痛感被唤醒,如同无数细针扎进肌肉深处。
推!
嘎吱——呼!
风箱杆被狠狠推回,一股强劲的气流呼啸着冲入炉膛,橘红色的火焰猛地向上窜起,发出欢快的咆哮。
“别停!稳住了!”张麻子头也不抬地吼了一声,夹起一块铁胚塞进炉膛,抄起了大锤。
开始了。
林长生咬紧牙关,开始了与风箱的第二轮搏斗。
推、拉!
推、拉!
单调、枯燥、重复!巨大的噪音在耳边轰鸣,滚烫的热浪像无形的巨手,不断挤压、炙烤着他的身体。汗水几乎是瞬间就从全身毛孔里疯狂涌出,浸透了那件单薄的破麻衣,紧紧贴在皮肤上,黏腻不堪。
手臂的酸痛感在持续的发力中迅速加剧,每一次推拉都像是在撕裂早已疲惫不堪的肌肉纤维。汗水流进眼睛,又涩又痛,他只能不停地眨眼,用力甩头,甩掉模糊视线的汗珠。腰背因为持续发力而僵硬发硬,如同绑上了一块钢板。扎马步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,膝盖发软,每一次发力都感觉关节在嘎吱作响。
枯燥!机械!永无休止!
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,每一息都变成煎熬。眼前只有炉火跳跃的刺目光芒,耳朵里只有风箱单调重复的噪音和铁锤砸落的叮当声。空气里充斥着浓重的焦炭味、铁腥气和他自己浓烈的汗味。
“龟大爷……您这保镖费……可真贵啊……”林长生在心里哭嚎,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枯燥的重复动作抽干了。手臂酸得快要抬不起来,他就学着昨天的样子,用肩膀抵住杆子借力,身体扭曲成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,只为了省点臂力。双腿抖得像筛糠,他就死死咬着牙,绷紧大腿肌肉,用意志力对抗着身体的抗议,脚下如同生根。
全凭一股不肯认输的狠劲和对那顿“管饱”晚饭的无限向往,硬撑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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