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三的天空蒙着一层薄薄的灰云,阳光挣扎着透出些微弱的暖意,是个适合室内活动的日子。市博物馆那栋气势恢宏的现代建筑前,停满了各校的大巴,穿着不同校服的学生们如同汇入海洋的溪流,喧哗着涌入宽敞明亮的大厅。
林辰、叶知秋和王胖子随着班级的人流,走进了名为“故土魂:古代丧葬文化与归葬观念”的特展厅。展厅的光线被刻意调暗,营造出一种肃穆而略带神秘的气氛。玻璃展柜内,冰冷的射灯聚焦在一件件或古朴、或精美的器物上——造型奇异的陶俑、铭刻着符文的青铜器、色泽暗沉的玉琮、以及那些描绘着引魂、升天场景的壁画拓片和帛画复制品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陈旧纸张、消毒水和某种类似檀香的、用于保护文物的特殊气味。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,这只是一次新奇又有点毛骨悚然的课外活动,他们三五成群,对着那些形态各异的镇墓兽发出夸张的惊呼,或者对着展示古代棺椁结构的模型指指点点。
但对林辰三人而言,这里的每一件展品,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与那个未知副本相关的秘密。
叶知秋如同进入了她的专属领域,一进展厅便脱离了班级的大部队,径直走向第一个关于“招魂与引路”的主题展区。她拿出一个轻薄的笔记本和一支笔,站在玻璃展柜前,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件展品旁边的说明牌,不时低头快速记录着什么,神情专注得仿佛在进行一场严肃的学术考察。
林辰和王胖子跟在她身后。王胖子显得有些紧张,眼神躲闪,不太敢直视那些尤其是与人形相关的陶俑和画像,总觉得它们那空洞的眼睛似乎在盯着自己。
林辰则看似随意地浏览着,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,左臂贴着的暖贴散发着微弱而持续的热量,对抗着展厅内过低的空调温度和展品本身散发出的无形寒意。他的目光掠过一件件器物,看似散漫,实则敏锐地捕捉着任何可能与李建业笔记或《荒山孤影》海报产生关联的细节。
在一个展示“不同时期引魂幡形制演变”的展柜前,叶知秋停下了脚步,久久凝视着其中一面来自战国时期、保存相对完好的、以鸟羽和朱砂绘制符文的黑色幡旗实物。
“看它的幡尾,”叶知秋低声对走近的林辰说,她的指尖隔着玻璃,虚点着那幡旗下方垂落的、系着几个小巧青铜铃铛的流苏,“李建业笔记里提到的‘响铃摄魄’,很可能就是指这种形制。铃声,是指引,也是束缚。”
林辰凑近了些,玻璃映出他有些模糊的脸庞。他看着那面沉寂了数千年的幡旗,仿佛能听到那青铜铃铛在风中摇曳时,发出的空洞而悠远的声响。左臂的阴冷感似乎随着他的想象,隐隐躁动了一下。
“这东西…看着就邪门。”王胖子缩了缩脖子,小声嘟囔。
就在这时,一个略显苍老、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:“小姑娘,眼光很毒啊。”
三人回头,看到一个穿着博物馆深蓝色工作服、头发花白、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者,正站在他们身后,手里拿着一个鸡毛掸子,似乎是负责这个区域保洁工作的管理员。他的脸上布满皱纹,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亮,此刻正带着几分探究地看着叶知秋。
叶知秋神色不变,平静地回应:“只是根据公开资料做一些推断。”
老者笑了笑,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,目光扫过展柜里的引魂幡,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林辰和叶知秋,缓缓道:“推断得不错。这‘摄魄铃’,响起来的时候,可不是给活人听的。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在这安静的展厅里,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。
林辰心头一动,上前半步,状似随意地问道:“老师傅,您在这儿工作很久了吧?见过不少这类东西?”
老者眯着眼看了看林辰,特别是目光在他那只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左臂上停留了一瞬,才慢悠悠地说:“几十年咯。见得多了,有些东西,沾了太多‘念想’,就不太平静咯。”他顿了顿,用鸡毛掸子指了指展厅更深处的一个角落,“那边,有些从西南那边收来的老物件,更邪性,你们这些小娃娃,看看就好,别靠太近。”
说完,他不再多言,转身慢吞吞地走开了,继续去掸另一个展柜上的灰尘。
“这老爷爷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……”王胖子有些不安地说。
叶知秋却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,眼神锐利:“他不是普通的保洁员。他对这些文物的了解很深,而且……他好像看出了什么。”她的目光转向林辰的左臂。
林辰皱了皱眉,压下心底那一丝被看穿的不适感:“先去他说的那个角落看看。”
展厅的西南角,灯光比其他区域更加昏暗,展品的说明牌也更加简略,似乎连博物馆本身对这部分藏品的了解都十分有限。这里的展品大多是一些造型更加原始、粗糙的器物:刻着怪异人脸的木雕、用骨头和羽毛串成的项链、一些绘制在兽皮或粗糙麻布上的、色彩暗沉抽象的图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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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中一件展品,牢牢吸引住了三人的目光。
那是一个看起来极其古老的斗笠,由某种深色的植物纤维编织而成,边缘已经破损,颜色暗沉,仿佛浸透了岁月的风霜和……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。它被单独放置在一个小小的玻璃方柱内,射灯从顶端打下,在斗笠内部投下深深的阴影。旁边的说明牌只有简单的几个字:「近代民俗物品,用途不明。」
然而,在这个斗笠下方的衬布上,放着一块不起眼的、半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牌,木牌上用朱砂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符文,那符文的笔触走势,竟与李建业笔记中某一页关于“定尸符”的残缺记载,有七八分相似!
更让林辰感到心悸的是,当他靠近这个展柜时,他左臂那原本只是阴冷的僵痛,陡然变得尖锐起来,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寒气顺着玻璃蔓延过来,试图与他手臂内的煞气产生共鸣!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脸色微微发白。
“辰哥,你怎么了?”王胖子连忙扶住他。
叶知秋也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异常,她的目光在斗笠、木牌和林辰苍白的脸色之间快速移动,最终定格在那块黑色木牌上。“是它?”她低声问,语气凝重。
林辰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左臂的躁动和那股莫名的吸引力,点了点头:“这东西……不对劲。”
叶知秋不再犹豫,拿出手机,调整好角度,避开反光,清晰地拍下了那个斗笠和黑色木牌的照片。就在她拍照的瞬间,林辰似乎看到,那斗笠深处的阴影,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。
是他的错觉吗?
“走吧。”叶知秋收起手机,语气果断,“这里不能久留。”
三人迅速离开了这个诡异的角落,重新汇入参观的人流中,但心情已然不同。那个古老的斗笠和神秘的木牌,如同两块沉重的石头,压在了他们心上。
参观结束后,在返回学校的大巴上,大部分同学都因为疲惫和兴奋过后的松懈而昏昏欲睡。林辰靠在车窗上,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,左臂的刺痛感仍未完全平复。
忽然,他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人轻轻碰了一下。他转过头,看到旁边的叶知秋正目视前方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,但她垂在身侧的手里,却拿着一片独立包装的、印着卡通图案的湿巾,悄悄塞到了他的手中。湿巾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,包装上还画着一个可爱的笑脸。
林辰愣了一下,看着手里那片与叶知秋清冷形象格格不入的湿巾,又看了看她依旧平静无波的侧脸,心里那点因为博物馆经历而产生的阴霾,忽然就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冲散了。他无声地笑了笑,撕开包装,用湿巾擦了擦刚才因为紧张而有些汗湿的手心。清凉的薄荷气息萦绕在鼻尖,带着一丝笨拙却真实的关怀。
他转过头,也目视前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谢了。”
叶知秋没有回应,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,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。车窗玻璃上,映出她微微抿起的唇线,和一丝几乎不存在于她脸上的、极淡极淡的柔和痕迹。
大巴车平稳地行驶着,载着一车喧嚣的青春和几个背负着沉重秘密的灵魂,驶向未知的、交织着恐怖与温暖的未来。博物馆的阴影或许已经种下,但指尖传来的细微温度,却成了穿透阴影的第一缕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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