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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回归（第2页）
林辰抬起眼皮，声音还有些虚弱：“秀秀……最后那声叹息，是放下了。但她的尸骨……还有陈玉书的……恐怕还不知在哪个乱葬岗躺着。”
“还有那个黑衣女人，”王胖子插嘴，脸上带着后怕与感激，“她最后……是不是真的没了？”
叶知秋沉默了一下，在笔记本上写下“黑衣女人-牺牲？掌握深渊知识-身份成谜”，然后打了个问号。
“当务之急，是两件事。”叶知秋合上笔记本，目光锐利地看向林辰，“第一，你手臂里的煞气。郑锋说过，这东西在现实世界是无根之水，但会侵蚀生机，也可能引来麻烦。我们必须找到控制或者化解的方法。”
林辰动了动冰冷的左臂，苦笑：“感觉像揣了个冰块做的定时炸弹。”
“第二，”叶知秋继续道，“调查柳秀秀和陈府的真相。这不仅是为了完成副本的‘后续’，或许……也能找到解决你身上问题的线索。怨念的根源若能彻底安息，依附于其上的煞气或许也会有所变化。”
她重新打开笔记本，翻到新的一页，开始制定计划：“网络搜索关键词：‘陈府’、‘冥婚’、‘柳秀秀’、‘柳老根’，结合民国时期本地富商信息。地方志、档案馆可能也有线索。我可以通过我姐姐留下的一些渠道，尝试查询非公开的档案。”
提到姐姐叶倾雪，叶知秋的眼神黯淡了一瞬，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。寻找姐姐，和破解深渊的谜团，本质上是同一条路。
王胖子立刻自告奋勇：“网络搜索交给我！我好歹也是个信息时代的弄潮儿！”他试图用惯常的插科打诨驱散一些凝重的气氛，但效果甚微。
林辰点了点头，倦意再次袭来。他靠在沙发背上，闭上眼睛。左臂的冰冷如同附骨之疽，时刻提醒着他那份沉重的承载。脑海中，柳秀秀化作光点消散的画面，与陈玉书棺椁中那无声的歉意残念交织在一起。
※※※※※※
接下来的几天，表面上是回归了正常的校园生活，但三人的内心世界早已天翻地覆。
王胖子利用所有课余时间，泡在网吧和学校的电子阅览室，疯狂搜索着一切可能相关的信息。但“陈府”、“柳秀秀”这些名字，就像投入大海的石子，几乎没有激起任何涟漪。年代久远，加上这种丑闻必然被刻意掩盖，网络上能找到的公开资料少得可怜。
叶知秋则动用了更隐秘的渠道。她通过姐姐留下的一个加密联系方式，联系上了一位对地方民俗和历史颇有研究、且对“异常事件”有所了解的老学者。对方在听到“陈府”、“冥婚”等关键词后，沉默了很久，最后只回复了一句：“水很深，牵扯旧事，小心探查。可尝试查询《地方志·异闻录》未公开卷，或关注城西老仓山一带清末民初的无主荒冢。”
线索似乎指向了实体档案和特定地域。
而林辰，则默默承受着煞气带来的影响。除了持续的冰冷和虚弱，他还发现，在夜晚，尤其是子时前后，左臂的寒意会加剧，皮肤下的青灰色也会更加明显。有一次深夜，他路过学校那片据说以前是乱葬岗的小树林时，左臂竟突然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，仿佛里面的煞气被什么东西牵引、激活了一般。
这让他意识到，郑锋说的“可能引来麻烦”，绝非危言耸听。他左臂里的东西，在现实世界，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，对某些存在而言，异常醒目。
这天放学后，三人再次聚在叶知秋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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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胖子颓然地瘫在椅子上：“不行啊，网上根本搜不到啥有用的。陈府好像就从来没存在过一样。”
叶知秋看着老学者回复的信息，沉吟道：“《地方志·异闻录》未公开卷，可能存放在市档案馆的特藏部，需要特殊权限。老仓山……那里现在大部分是公墓，但确实有一些更早的、无人管理的荒坟。”
林辰靠在窗边，看着窗外逐渐沉落的夕阳，左臂在暮色中传来比白天更清晰的寒意。他忽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：“秀秀……她应该很想回家吧。不是陈府，是她和她爹真正的家。”
叶知秋和王胖子都看向他。
林辰转过头，左眼深处似乎有一丝极淡的红光闪过，快得让人以为是夕阳的折射：“我好像……能稍微感觉到一点。那种无根飘零、渴望归处的……执念。”他抬起冰冷的左臂，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，“是从这里感觉到的。”
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。林辰不仅承载了煞气，似乎也与那份百年怨念，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。
叶知秋深吸一口气，拿起笔，在笔记本上重重地划了一条线，连接起“林辰煞气”、“柳秀秀执念”和“老仓山荒冢”。
“周末，我们去老仓山。”她做出了决定，眼神坚定，“不去新公墓区，找那些最老的、无人祭拜的荒坟。带上些……香烛纸钱。”
不是为了探险，而是为了完成一场迟到了百年的祭奠，也是为了寻找安抚林辰体内煞气的可能。
王胖子咽了口口水，有些紧张，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。
林辰看着窗外彻底沉入地平线的夕阳，夜幕开始降临。左臂的寒意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，他轻轻握紧了拳头。
寻找秀秀的归处，或许，也是在为他左臂里这冰冷的“回响”，寻找一个安息的答案。
而他们都清楚，深渊的注视，从未离开。下一次的召唤，或许就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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