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有些抽搐。
“你要去就去吧,”托马斯冰冷地说:“我不会再过问你的事了。”
那时候,托马斯心中的不是愤怒、悲伤之类的情绪,而是彻彻底底的空洞。他只是感觉——
这一切其实都无所谓。
他试图控制布鲁斯,试图控制一切,其实到最后这一切都不重要。
真正重要的只有一件事,那就是:虚无。
托马斯心想,我爱布鲁斯吗?我不这么觉得,我只是想要掌控他,让他作为我的兄弟跟随我,永远保持着对我的忠诚。
但这种事情,似乎自己完全可以找到其他更好操控的人。
到底是什么让布鲁斯对自己如此特殊?
因为他是我的兄弟?因为我们血脉相连?还是因为——他其实从不改变。
阿尔弗雷德曾经哀叹与悲伤布鲁斯的改变,但托马斯知道,布鲁斯依旧天真,他竟然幻想自己能拯救哥谭。
即使他被痛苦折磨,被黑暗侵袭,他竟然还相信正义。
但是这一切其实都毫无意义,正如自己方才意识到的,自己还存在着某种对于家庭的执念。
那也毫无意义。
所有的爱与恨,所有的执念,其实都是虚无而已。
布鲁斯离开那天,哥谭照旧下着雨,一如过去和未来的许多年那样——
无数的回忆和情感一瞬间涌入夜枭的脑海,他的精神开始恍惚,回忆里掐着布鲁斯喉咙的托马斯的身影,似乎和现在掐着蝙蝠侠喉咙的自己重叠。
他松开了手,踉跄着后退了两步,然后笑了起来。
蝙蝠侠咳嗽着,不知道为什么夜枭突然开始发笑。明明刚刚这家伙试图掐死自己,为什么突然又松手?
夜枭那残破的目镜中,蝙蝠侠只看到血红色。
他像是被什么逗乐了,大笑着,真的像是枭鸟在夜晚啼鸣。然后夜枭突兀停止了笑声。
猫头鹰毫不在意蝙蝠侠的目光,而是转身离开,飞翔入哥谭的大雨之中,消失不见——
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那种感受,那种一切都毫无意义的感受。
你看着鲜花盛放,并不觉得多么赏心悦目,而只是觉得:哦,那又怎样呢?
你看着别人称赞你,心里却毫无感觉,只是觉得无聊。
就好像对你而言,世界上的一切都只是某种抽象的、和你不在同一空间的事物。
你活在一个巨大的布景道具里,但人们整天却在追求着所谓的人生的意义。就像是——就像是非要给西西弗斯推石头这件事赋予什么意义一样。
人生本就毫无意义,人们就只是存在着,一如这个荒诞且毫无逻辑的世界——
哥谭的雨像是天被捅破了,刷啦啦,雨水倾泻而下,毫不留情洗刷着整个哥谭。
“托马斯还没回来吗?”布鲁斯坐在窗前,问老管家阿福。雨水噼里啪啦地敲打窗玻璃,让布鲁斯感觉心头有种弥漫不去的冷意。
阿尔弗雷德放下手中的电话:“百丽儿小姐来的电话,说是托马斯少爷今晚要加班。”
“您应该庆幸今晚托马斯少爷不回来的。”阿尔弗雷德叹息着,看着坐在窗前的布鲁斯。他刚给布鲁斯做完肋骨固定手术,此刻布鲁斯胸前还缠着用于固定的胸带。
而布鲁斯喉咙间也缠着绷带,森*晚*整*理那里有大片的淤青,导致他说话声音极其嘶哑。
倘若有外人在这里,定会惊叹于平日说话声音如大提琴般动听的布鲁斯·韦恩,嗓音竟然变成了老鸹般的动静。
听上去着实有些滑稽,但配合上那几乎谋杀的淤青,就显得可怖起来。
“我只是有些担心他。”布鲁斯虚弱地说,他望着窗外,不知道为什么深深产生某种担忧。
对于托马斯的担忧。
夜晚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,刹那照亮了整座城市,轰隆隆的雷声随后才传入林恩的耳朵。雨水洗刷着高层的落地窗,像是把整间屋子变成了水帘洞。
办公室昏暗的光线完全来自一盏台灯,而百丽儿正就着昏暗的光线,给林恩做清创止血的手术。
百丽儿谨慎地取出扎进眼球的玻璃碎渣,林恩的左眼仍在渗血,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。
但被手术的对象只是仿佛在出神,倘若不是镊子取出碎片时,百丽儿仍能感到林恩身体本能的颤动,她几乎以为这人变成了具不说话的雕像。
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是她什么也不能说,只能沉默地给林恩做手术。
等到眼睑缝合完成,百丽儿才轻轻舒了口气。即使她能够在极其昏暗的光线下清晰视物,但这场手术仍然消耗了她大量精力。
“辛苦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林恩忽然开口说,他给自己戴上医用的纱布眼罩,语气平静,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百丽儿感到不安,但她只是沉默地点头,然后走出办公室。
林恩戴着医用的纱布眼罩,他感觉自己现在看起来应该有些滑稽。本就有着三道抓痕的左眼又蒙上了眼罩。
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,林恩只觉得有趣。
原来之前他没得到记忆中,原主和布鲁斯的争吵是这样的。
不,那不能称之为争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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