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轶看都没看他,直接接过文件夹,翻到签名页,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,动作利落得如同在签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。
「Rememberyourpromise.(记住你的承诺。)」他将文件夹丢回给BigMike,眼神示意王毅。
王毅立刻上前,面无表情地对着BigMike做了个「请」的手势,眼神警惕。
BigMike一边被「请」着往外走,一边还忍不住回头,对着秦轶的背影不死心地嚷嚷:「Yo,Qin!Maybeyouintosharks?(哟,秦!或者你喜欢鲨鱼?)Igotatank!Huge!(我有个鱼缸!超大!)Withrealgreatwhites!(养着真的大白鲨!)Badass!(超酷的!)Youesee?(你来看看?)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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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轶早已转身进屋,只留给他一个冷漠挺拔的背影。
等到最后一辆改装车的引擎咆哮声彻底消失在远方,餐厅里紧绷又诡异的气氛才松弛下来。黎骁野、商曼漫和路栀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。
秦轶坐回位置,语气平淡:「他看上了兰法集团重组前在南美的一个废弃矿场项目,位置敏感,我们留着是麻烦。作为交换,他的人以后不仅是我们在这边的眼线,必要时还能充当免费保镖。」他顿了顿,补充道,「性价比不错。」
黎骁野摸着下巴,一脸玩味:「老秦,性价比是不错。但我得说句实话,」他指了指BigMike消失的方向,「我在那哥们儿看你的眼神里,看到的可不是对合作伙伴的尊重,那是狂热!赤果果的爱慕!跟追星似的!他看你签名的眼神,比我老婆看我新买的表还亮!」
秦轶眼皮都没抬,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:「眼睛没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。」
「噗——哈哈哈!」路栀和商曼漫再也忍不住,想起BigMike那夸张的言行举止和黎骁野精准的吐槽,两人瞬间笑作一团,清脆的笑声终于冲散了刚才那股奇异的氛围。
秦轶看着身边笑得花枝乱颤的小妻子,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笑意。他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只虾饺,放到路栀面前的小碟里,声音低沉平静,却带着一本正经的「商业指导」意味:
「下次他再找你修车,」他语气理所当然,「记得价钱喊高点。」
路栀正笑得伏在商曼漫肩上喘不过气,听到秦轶这句一本正经的「黑心」建议,更是乐不可支。
她抬起头,看向自家老公那张俊美却表情淡定的脸,只觉得他这副「教妻宰客」的模样反差萌到极点,瞬间笑得眉眼弯弯,「嗯嗯!好的!听老公的!哈哈哈!一定狠狠宰他!」她一边笑一边用力点头,清脆的笑声里充满了欢乐和信赖。
「老秦,下周是不是有比赛?」黎骁野放下筷子问道。
「嗯,蒙扎站。」秦轶言简意赅。
「秦总,」商曼漫优雅地擦擦嘴角,接口道,「刚好我约了小栀下周去米兰时装周。」
「好啊,」秦轶自然地应道,「晚些时候去接你们。」
「欸!我是说如果我没事的话……」路栀赶忙补充,带着点学术狂的小固执,「探测器能源系统的研究马上就要启动了!」
「去吧,」秦轶给她碗里又夹了块点心,「那个合作是两周后开始,不碍事。」
「嗯!嗯??」路栀猛地放下筷子,眼神在秦轶、黎骁野和商曼漫之间扫了个来回,带着一丝被「蒙在鼓里」的警觉。
她站起身,语气一本正经:「二位慢用,现在……我有重要的『家事』需要和秦先生深入沟通一下。」说完,不由分说地拉起秦轶的手腕,就往后院走去。
巨大的古树下,浓密的树荫隔绝了午后的阳光,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路栀走到长椅前,轻轻一推,秦轶便顺势坐了下去。他背靠椅背,长腿舒展,深邃的眼眸含着纵容的笑意,一瞬不瞬地锁着路栀。
「说说吧,」路栀双手叉腰,微微俯身,逼近他,「连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具体日程的事,秦先生是怎么知道得如此详尽?嗯?」
秦轶唇角微勾,拍了拍自己结实的大腿:「过来。」
路栀本想听话,却在离他半步时突然脚步一转,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的空位上。秦轶刚想开口,路栀却已经极其自然地调整姿势,身子一歪,直接躺了下来,脑袋稳稳地枕在了他的大腿上。
「真硬……」她小声嘟囔着,像只寻找舒适窝的小猫,蹭了蹭,找到一个舒服的角度,才抬眼看他,「好了,开始交代吧。」
秦轶被她这副理所当然、反客为主的架势逗笑。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细腻的脸颊,声音低沉平缓:「下一代火星探测器的合作,是黑崖牵头的项目。」
「不如说是你主导,更贴切。」路栀一针见血,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,「秦先生可真是深谋远虑。」
「我是有私心,」秦轶坦然承认,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廓,目光灼灼,「我的小猫这么优秀,我想让全世界都看到。」
路栀抬眼看他,长长的睫毛扑扇着:「我看网上说,有些人的另一半太优秀,反而会被PUA,被压制光芒呢。」语气带着点探究和玩味。
「那或许,」秦轶的声音沉静而笃定,「源于对自己的不自信。」
路栀的指尖停在他胸前的纽扣上,语气认真而温柔:「我的老公,强大、出众、稳定……世间所有美好的词,都形容不出你的万分之一好。」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羽毛拂过心尖。
一阵清风穿过庭院,吹动秦轶额前的发丝,也带来树叶沙沙的轻响。他垂眸,深深望进路栀清澈的眼底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:「在你眼里……我真有这么好?」
「当然,」路栀毫不犹豫,眼神坚定而明亮,「你赋予我新生。你的爱,让我无所畏惧,勇往无前。」
树叶的簌簌声仿佛成了背景音,时间在这一刻变得静谧而悠长。阳光穿过枝叶缝隙,在她脸上投下跳跃的光斑。
「秦轶,」路栀忽然轻语,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这份宁静,「我们生个孩子吧。」
秦轶抚摸她脸颊的手指骤然顿住。他低头,目光锐利地锁住她的眼睛——没有酒意,只有一片清澈见底的清醒和认真。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:「……是有谁说了什么吗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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