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那些文集帮太仪的学生们快备战,才能在清谈中崭露头角。如今这几本《士论集萃》,虽与当时的文集内容不同,却比之更周全、更呕心沥血。
淳安公主忽然定睛望向她:“你同落樨山人是什么关系?”
“落樨山人是谁?”从萤没有落她的套。
公主道:“哦,就是玄都观的倚云。”
从萤说:“那是我师姐,我与她同随绛霞冠主读过书,她学问比我好,这几本文集也受过她的指点。”
话答的倒是滴水不漏,公主说:“她有空指点你编纂学典,没空回本宫的书帖么,本宫请教她一件事,已经在玄都观挂牌许久了。”
从萤说:“师姐最近不在云京,听说又随冠主周游去了。”
她这些日子要么忙得顾头不顾尾,要么被晋王拘在府中,的确有段日子没去玄都观瞧瞧了。
淳安公主仍然心中有疑:“是么,可是本宫觉得——”
“姜娘子,姜娘子!”
公主话音未落,外头传呼声切,是长公主身边的关嬷嬷,跪在茶室外边告罪:“请公主恕罪,实在是状况紧急,晋王殿下醒了,急着要见姜娘子!”
从萤闻言,连忙站起身:“公主殿下……”
淳安公主十分无语,叹息一声挥挥手:“罢了,你去吧。”
从萤行礼告退,待她要踏出门去,淳安公主忽又唤住她。
“姜从萤,”她语调不疾不徐,“晋王真是好福气,总有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他,本宫的父皇如此,你也如此。”
从萤脚步一顿,转过身郑重道:“殿下,您与晋王殿下不一样,他多病矜弱,旁人也许多谨慎他些,却并未因此就轻待殿下。天子圣心我不敢揣测,但我自己……待此间事了,臣愿为公主殿下振兴女学。”
淳安公主想问她,就只是振兴女学么?
又不敢逼她太紧,怕鸭子尚未煮熟,万一再吓得插上翅膀飞了。
她温温笑着点点头:“嗯,本宫信你。”
心里却道,晋王这小子,凭什么能跟她抢,原来姜从萤喜欢清冷病弱型的,还是得派人去找几个小白脸来。
*
晋王不仅醒了,而且已经披衣下地走动,有些不耐烦非要给他切脉的张医正。
转头看见从萤回来,脸色瞬间柔和。
从萤劝他:“这几日殿下的情况艰险,张医正守了许久,还请殿□□谅他辛苦。”
晋王应了声好,从善如流坐在罗汉榻边,诊脉喝药施针,全无一丝不耐,目光跟随着从萤,看她走到博古架旁,拾起一本倒扣的书继续看。
没有近前来对他嘘寒问暖,也全无大释一口气的惊喜。
看这模样,好像是生气了……
是在气他割腕,还是气他曾冒犯她?
张医正忙完后就要告退,去向长公主复命,临走之前叮嘱晋王平心静气,不可再生怒动气。他这一走,屋里只剩晋王和从萤。
好一阵,两人互相沉默着。
直到晋王虚弱地咳了几声,从萤才搁下手里的书,走过来给他递一盏参茶。
晋王没接,只抬起阒黑沉静的凤眼打量她。
从萤问他:“殿下是在想如何折磨我的新法子吗?”
晋王以为她指的是割腕这件事,说道:“这是我自己的选择,本意并非为了折磨你,我以为你能想明白……不过累你在我身边守了这么久,的确是我不好,怎么,长公主为难你了?”
从萤听了这话,面上露出一点疑惑:“殿下……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问这个?”
他的语气,他的神态,都有奇怪的感觉,不再戾气逼人,温温的仿佛流水,与他昨日刚醒来时大为不同。
是气消了吗?
晋王也听出了一点古怪,问从萤:“这会儿?我昏迷了多久?”
从萤回答:“自上次醒来算,大概有十个时辰,自药酒那天……约有五天了。”
晋王长眉慢慢敛起,眸色蓦然
沉下去:“你说我昨日醒过一回?”
他自己为何全无印象?
他在腕血滴落的声音里,还有齿间咬着她的衣服香气里逐渐失去意识。
迷迷糊糊地倒是做了个梦,并非春梦,而是梦见自己腹间受了贯穿一刀,卧在寒冷的雪地里,被拖到乱葬岗,待要掩埋时,又被人抢走,躲进一处破庙的佛像中。
从萤见他脸色青白,沉然不语,再将参茶递到他面前,温声劝道:“多思伤神,殿下,歇一歇罢。”
晋王眼前闪过一抹红痕,他伸手握住了从萤的手腕,将她的袖子向上卷起。
那抹清晰的齿痕,最深处隐隐透青,印在她藕白如玉的腕上。
他心里生出一丝古怪的、阴森森的感觉,一开始,这感觉只是轻浅的疑虑,随着他摩挲从萤腕上的齿痕,心里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猜测,令他自腹腔中翻涌生出一阵惊恶。
就好像走在夜路上,猛得一回头,现身后黑黢黢的枝影里,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盯着他。
他声音沉涩问道:“这齿痕是怎么一回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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