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嘴边笑意越来越明显,方自觉失礼,移开了目光。
晋王抬起眼皮道:“今日玩儿的尽兴吗?”
从萤说:“能见到阿禾,我很高兴。”
晋王:“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,坐过来些。”
见她不动,晋王只好移驾坐过去,握着她的手腕,顺势靠在她颈间。
他的手冰凉,额头却微微烫,从萤紧张地绷紧了身体,听见颈边传来低缓的笑意:“谢三又不在这儿,你紧张什么?别动……乖乖让我靠一会儿。”
从萤心中微沉:“殿下是不是病了?”
“十日九病,余一日昏睡,日常如此,不必惊讶。”晋王说:“我病了,要听真话,别与我兜圈子。”
从萤掏出袖间的手帕,轻轻帮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。听见晋王问:“比之丛山学堂,你觉得太仪女学如何?”
从萤说:“很好。”
“我也觉得很好,很适合你,还有那间小院,我看你也喜欢,等谢三离开云京,你就搬进去住吧。”
这话从萤没有接。
晋王慢慢睁开眼,露出一双漆如点墨的瞳孔,目光凝视着她,说道:“我知你并非不情愿,可是心里还有什么顾忌?公主那边倒不用你担心,她早盼着你去,只是中间隔着谢氏,不方便亲自出面请你。”
从萤长睫轻轻垂落:“殿下这是要带我去哪儿?”
晋王说:“回晋王府,长公主备了宴要请你。”
从萤说:“可是谢夫人还在等我的消息。”
晋王要说什么,突然胸腔中一阵血气翻涌,他夺过从萤手里的帕子掩唇骤咳,这回从萤看见了,鲜红的血迹在素白帕子上晕染开,仿佛吮吸他的生气而绽开的一簇血莲。
“殿下!”
她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,四处翻找有没有药物,晋王慢慢抓住她的手,轻声道:“没事……死不了,帮我倒杯水。”
从萤颤抖着将水喂到晋王嘴边,他漱了口吐到一边,然后一饮而尽。
从萤紧张地问他:“要不要派人先去传太医,咱们回晋王府?”
晋王笑了:“不是着急回去吗,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比谢夫人重要些?”
从萤说:“如果这样能让殿下好受一些,我愿意遂殿下的意。”
晋王叹息道:“罢了,还是遂你的意,送你回集素苑吧……别让谢夫人久等。”
马车改了方向,往集素苑的方向走,晋王靠在她颈间不言语,从萤任他握着手腕,感受着他比常人凝滞缓慢的脉搏,心中一时凄惶,一时怜惜,涨满了酸涩难言的情绪。
就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时,却听他问:“谢三离开后,你有什么打算?”
从萤说:“我想向季掌柜学着经商。”
前几天季裁冰跟她说,有往西北拓宽生意的打算,那时从萤就起了念头。
晋王听她这样说,却冷笑了一声:“经商……你觉得这样能帮上他,让他在西北好过一些,是吗?”
从萤没有否认。
晋王说:“商贾里的下九流比官场上的小人还恶心,他们不必顾忌官秩名声,想要便夺,无所不用其极,你不是季裁冰,没有她那样的八面玲珑,也咽不下她能咽的委屈。”
类似的话,季裁冰也提醒过她。
“阿萤,你并非没有更好的选择,太仪女学已为你虚席而待,你何必要浪费自己的才华,谢三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!”
他才刚刚平复心情,又因一时气急骤咳起来,几乎虚弱地要撑不住。
从萤吓得连声说道:“殿下不要动气,我只是随口一说,并未拿定主意,快喝口水……”
晋王气得将脸转过了一边,从萤讪讪放下茶杯。
二人之间沉默片刻,从萤怕他气坏了,委婉劝他道:“我的事大都是自寻烦恼,不值得殿下生气,殿下还是保重自己要紧,无论我之后去哪里,都是真心盼着殿下康健。”
晋王说:“没有无论,你老实在云京待着,哪儿都不许去。谢三不在你身边,我会照顾你,你想去找他,等我死了再说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
“怎么,盼着我现在死?”
从萤连连否认:“不敢不敢,是劝您用杯水。”
晋王这才接过茶杯饮尽。
马车外的景致逐渐熟悉,还有两条巷子就到集素苑了。他们在路上耽搁许久,此时太阳已渐西沉,天色一寸一寸暗下去。从萤放下窗边卷帘,回头望向晋王:“殿下,就送到这儿吧。”
从萤跳下马车,没走几步,听见身后响动,竟然是晋王也走了下来。
她连忙又转回去:“殿下还有别的事吗?”
“想了想,还是得嘱托你一句。”
晋王踱步走向她,握住了她的手:“距离八月十五还有一段日子,这段时间我不来打扰你们,但我与你说的话,盼着你能三思。”
从萤低低应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她要走,晋王却没有松开她的意思,反而与她越来越近,屈指抬起她的下颌。
天色渐暗,他的目光幽深得一望无尽,虚弱与平静的外表下,似乎翻滚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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