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找出这是谁给的!”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厉。
我们挨家挨户敲门。首先是张阿姨,原来她回老家还没回来。然后是五楼的老夫妇,他们茫然摇头,表示从不会做点心送人。四楼的年轻租客隔着门链,睡眼惺忪地说没听过什么桂花糕。三楼住的是一位独居的上班族,他疑惑地看着我们,显然觉得我们疯了。
只剩下二楼了。我们住在301。二楼201住的是一位很少出门的老太太,姓陈。我们搬来那天,她开门接过一次物业送来的挂号信,我只记得门缝里一张异常苍白浮肿的脸和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。
我深吸一口气,敲响了201的门。
敲了很久,里面才传来极其缓慢的拖鞋趿地声。门开了一条缝,还是那张苍白浮肿的脸,藏在门链后面。那双眼睛,死水一样,透过门缝看着我们,然后,落在了我手里的牛皮纸袋上。
“什么事?”她的声音干瘪得像是摩擦的砂纸。
“陈阿姨,”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,“请问,您前天有没有往我们家门口放一包桂花糕?”
老太太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向我,停顿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。然后,她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。
“没有。”她说。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但紧接着,她那双死水般的眼睛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古怪的情绪,像是……回忆,又像是某种冰冷的讥诮。她再次开口,声音低沉沙哑:
“桂花糕啊……很多年前,我娘会做。用的老法子……香得很,但也邪门得很。她说,桂花这东西,吸阴的,香气缠人魂。”她顿了顿,目光似乎穿透了我们,看向很远的地方,“尤其是用……老了的老桂花树的花,那树年头久了,底下说不定埋过什么东西……做出来的糕,香得能勾魂。吃多了,人就离不开,只想吃那个,最后……”
她停住了。
“最后怎么样?”我追问,手心冒汗。
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慢慢转回来,定定地看着王小雨苍白失神的脸,又缓缓移向我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
“最后……人就变成那棵树的一部分了……靠着那点香魂,吊着命……”
她猛地咳嗽起来,挥了挥手,像是驱赶什么不祥的东西。“……不知道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没送过。”然后,她几乎是粗暴地,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门板震下的灰尘在昏暗楼道里飞舞。
我僵在原地,浑身发冷。王小雨靠着我,瑟瑟发抖。
回到家里,那恐怖的甜香似乎淡了一些,但依旧盘踞不散。我把那个空纸袋扔进楼下垃圾桶的最底部,又压了好几层别的垃圾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请了假,守着王小雨。她时而清醒,时而昏睡。醒时对那晚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怕和恶心,睡梦中却会无意识地吞咽,喃喃着“好香”。家里的桂花味一点点变淡,但并未完全消失,仿佛渗入了墙壁和家具的骨髓里。
她慢慢好了起来。食欲逐渐恢复正常,脸色也红润了些。我们不再提起桂花糕,不再提起二楼的老太太,仿佛那只是一个共同经历的诡异噩梦。
一周后的傍晚,我们下楼倒垃圾。经过二楼时,201的门开着一条缝,里面透出昏黄的光,传出几个人压低的说话声。我们听到只言片语“……走了……挺安详……早上发现时……”
是陈老太太。据说很安详,像是睡梦中去了。
我们沉默地走下楼梯。晚风吹过,带着小区新栽的桂子树的淡淡清香,那是正常植物的、令人愉悦的香气。
倒完垃圾,往回走。快到楼道口时,王小雨突然猛地抓紧我的手臂。
“老公……”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我顺着她惊恐的目光看去。
在我们家楼门口的水泥地上,放着一个牛皮纸袋。
方方正正。
熟悉的样式。
袋口微微敞开,里面赫然是码得整整齐齐的、色泽金黄的桂花糕。浓郁到诡异的甜香,即使隔了几步远,也已霸道地钻入鼻腔。
上面贴着一张纸条,还是那种纸,还是那种歪歪扭扭的字迹。
这次写的是——
“新做的,尝尝。”
我和王小雨僵在原地,谁也不敢上前一步,也不敢回头。只觉得背后楼道的风,冷得刺骨。那袋无人认领的糕点静静地放在那里,像一个沉默的、甜蜜的诅咒。
这座城市古老的脉络里,又一个怪谈悄然滋生。它不声张,不外显,只在那股蚀骨附髓的甜香里,在一扇扇紧闭的门后,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好奇的、或是饥饿的过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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