酉时末,天色将暮未暮。
望舒仔细将三封书信——兄长的家书、尹子熙的“挑战诗作”、以及自己的叮嘱分作两处。
黛玉的那只信鸽承载了最厚的那封家书与尹子熙的信件,另两只则由自己这边的信鸽跟随。
带上她的信件以及给汀兰的信,振翅融入苍茫夜色,朝着京城方向而去。
目送信鸽消失在天际,望舒的心仿佛也随之悬起,既盼着黛玉早日收到,又担忧这隐秘的通道被荣国府那些心思缜密的管事婆子察觉。
在给汀兰的密信里,她再三嘱咐,不仅要细心照料黛玉起居,更需设法与府中各色人等,无论身份高低,多攀谈往来。
留心打听各类消息,闲时多陪黛玉读书解闷,疏解心结。
飞鸽传书,终究是险招,非万不得已,不可频用。
传完书信,她便传来秋纹,将要送给黛玉清单交给秋纹,其中还有子熙给的盒子,也就是子熙说的“秘密”。
“你明天装完箱后就派人把东西送到兄长那边,告诉他这些都是给黛玉的。”她吩咐道。
“是,夫人。”秋纹拿着东西退下。
接下来她打定主意,这三五日内便深居简出,一来让外界淡忘前日街头的惊险,二来也是因汀雁受伤之事给她敲响了警钟。
即便是王煜与承璋表兄弟俩日常往来,她也加派了足够的人手随行护卫,不敢再有丝毫疏忽。
然而计划总赶不上变化。
不过两日,尹子熙便派人递了话来,言明次日要带着四婶出门逛街,请望舒务必安排好醉八仙的烧鹅。
这小丫头,倒是将约定记得牢。看来这烧鹅是挠到子熙的心坎上了。
于是,次日晌午,醉八仙酒楼临街的雅间内,望舒终于见到了刘氏那位远嫁的堂妹,小刘氏。
与堂姐刘氏的爽利大气截然不同,小刘氏生得纤细文静,眉宇间总笼着一层淡淡的怯意与忧愁,坐在席间颇有些手足无措。
尹子熙则全然不顾大人间的微妙气氛,一双眼睛早黏在了那油光红亮、香气扑鼻的烧鹅上,嘴里还念念有词:
“你们聊你们的,就当我和这半只烧鹅不存在。
这半边归我,那半边归你们,好好聊啊。
聊完了姑姑记得多给我几包点心让我带回去吃!”
望舒瞧着,心下不由失笑。
这尹子熙,看似只顾口腹之欲,实则心思剔透。
用这般插科打诨的方式,巧妙地缓和了初次见面的生疏与尴尬,不愧是学士府精心教养出来的嫡女。
为打破小刘氏的拘谨,望舒温言提起了北地的刘氏,说起她那烧得一手好菜的父亲,说起她们姐妹幼时的趣事,说起刘氏如今在北地将酒楼经营得风生水起……
听着这些来自遥远亲人的、带着烟火气的确切消息,小刘氏紧绷的肩膀渐渐松弛下来,眼中也泛起了些许光彩。
话匣子一旦打开,便收不住了。
小刘氏低声诉说起嫁入尹府后的种种。
原以为得了学士首肯,便是苦尽甘来,谁知府中那位姨娘婆婆,才是真正的磨难开始。
先是装病拿乔,逼她晨昏定省,端茶送水,极尽折腾之能事;
后又想方设法隔开她与夫君,甚至寻衅不许他们同房,致使他们成婚三年,至今膝下犹虚。
提及府中嫡母,小刘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与烧鹅奋战的尹子熙,欲言又止。
尹子熙头也不抬,含糊道:“说呗,我左耳进右耳出,通常它压根就不进。”
望舒投去鼓励的目光,小刘氏这才续道:
“嫡母性子淡,从不管偏房的事。
公公大约是被四爷从前行事伤了心,亦不多问后院琐事。”
她语气涩然,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无奈:“夫君近日发奋苦读,只盼着今科能中举人,届时便能带着我离开扬州,去京城国子监进学。”
未尽之语里,满是脱离苦海的期盼。
尹子熙听到这里,终于舍得放下鹅腿,用帕子抹了抹嘴,插话道:
“中举好呀,去了京城,我跟我娘说,让她照应你们。就算你们那姨娘跟去,有我娘在,她也蹦跶不起来。”
望舒虽信尹子熙此言非虚,以其母在府中的地位和手段,压制一个姨娘并非难事,但她还是出言否定:
“你个小丫头,心思用在正道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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