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绝对寂静的禁锢中失去了流速。
李允熙躺在柔软的床上,睁着眼,看着天花板上毫无瑕疵的白色。没有钟表,没有窗外的日升月落,只有头顶那盏永远散发着均匀、冰冷白光的长明灯。空气净化系统发出低沉的、永恒不变的嗡鸣,像这个牢笼的心跳。
她被彻底隔绝了。
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囚禁,还有感知上的。脑海里那四道曾经如同噪音般存在的“连接”信号,如今沉寂得如同彻底断电。她尝试过无数次去呼唤、去感知,回应她的只有一片被规则洪流冲刷后留下的、光滑而坚硬的“墙壁”。
郑在允、宋启宇、李在勋、朴俊焕……他们仿佛从未存在过。连同那段荒诞的、充满读心、系统、规则碎片和存在危机的记忆,都变得模糊而不真实,像是高烧时做的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。
只有身体深处那点无法被完全抚平的“排异”感,以及意识最底层那份属于“穿越者”的、与周遭一切格格不入的疏离,在无声地提醒她——那不是梦。
送餐是通过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、只能从外部打开的金属滑槽。食物精致,营养均衡,却冰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。她吃,她喝,她维持着这具身体的基本运转,像执行一段设定好的程序。
偶尔,她会走到那面巨大的、单向的玻璃窗前。窗外,那个被精心维护的“园区”依旧运转良好。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,步履匆匆的行政人员,甚至偶尔驶过的、车窗漆黑的车辆……一切都秩序井然,正常得令人毛骨悚然。她像一个被放置在生态箱外的观察者,看着箱子里模拟出的、完美的虚假生态。
没有人来审问她,没有人来与她沟通。那个带她来的男人再未出现,韩静熙更是杳无音信。她仿佛被遗忘了,被当成一个暂时无法处理、需要隔离观察的异常标本,存放在这个绝对静止的时空胶囊里。
在这种极致的孤独与寂静中,人的意识很容易滑向深渊。允熙能感觉到那种诱惑——放弃思考,放弃抵抗,任由这冰冷的“正常”将自己同化,成为这庞大机器中一个无声的、不再质疑的齿轮。
但她没有。
她开始回忆。
不是回忆那个崩溃的系统,不是回忆那四个男人,而是回忆更久远的东西——属于她自己的,穿越之前的,那个真实世界的记忆。
考研自习室里弥漫的咖啡和旧书的气味,深夜路灯下被拉长的孤单影子,父母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唠叨,朋友分享的毫无营养的八卦段子,甚至是不小心打翻水杯弄湿资料的懊恼……那些琐碎的、充满烟火气的、带着各种微小情绪波动的细节。
这些记忆,是她对抗这片虚无的唯一武器。是她证明自己“存在过”,而不仅仅是某个程序错误的证据。
她反复咀嚼这些记忆,像沙漠中的旅人珍惜最后一口水。她试图在其中寻找规律,寻找漏洞,寻找任何可能打破眼下僵局的线索。
日子(如果还能称之为日子的话)就这样一天天过去。
直到某一次,在她对着窗户发呆,下意识地用手指在冰冷的玻璃上无意识地划动时,异样发生了。
她的指尖划过的地方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但就在那一瞬间,她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,窗外那棵永远静止在完美形态的观赏树上,一片叶子的脉络,极其细微地、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。
像是老式电视信号不良时,图像瞬间的抖动和撕裂。
非常短暂,几乎无法察觉。
但允熙的心脏,却猛地一跳!
她屏住呼吸,死死盯住那片叶子。
一分钟,两分钟……十分钟过去了。
什么都没有发生。树叶依旧静止,脉络清晰,完美得不真实。
是错觉吗?
是因为长期处于这种环境下的视觉疲劳产生的幻觉?
允熙无法确定。
但那个瞬间的“闪烁”,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微小石子,在她近乎凝固的心湖中,激起了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。
她开始更加专注地观察窗外。不再是无意识地发呆,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审视。她观察阳光照射的角度(如果那是真的阳光),观察云彩移动的轨迹(如果那是真的云彩),观察每一个走过的人影他们的步频和动作幅度。
她试图找出规律,找出破绽。
然而,没有。一切依旧完美,依旧正常。
除了那一次,再没有出现任何“闪烁”。
但允熙没有放弃。
她开始尝试别的方法。她对着墙壁说话,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干涩。她敲击地板和墙壁,倾听回声。她甚至尝试着,像之前引动“排异”感那样,去集中精神,去“想象”这片空间的代码结构,去“寻找”那层禁锢她的无形薄膜的缝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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