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性不再勉強自己走动,倚在凉簟上,背后垫了两个軟枕,心不在焉地翻看起棋谱。
忽觉裙裾被什么扯动,低头一看。
原是大橘不知何时滚倒在地,亮出雪白的肚皮,毛茸茸的脑袋一下下地蹭着她的腳踝,喉间发出讨好的呼噜声。
她抿嘴一笑,伸手去挠大橘的下巴。
大橘仰起头,眯着眼睛在她指间蹭了蹭。
温存不过片刻,它便扭动身子,朝着殿门方向跃去,正遇上下了朝的蕭承璟。
蕭承璟身着玄色常服,带着一身初夏午后的微燥气息。
大橘见了他,非但不怕,反亲热得很。它立起身子,两只前爪扑腾着蕭承璟腰间玉佩垂下的穗子玩。
穗子被拨弄得左摇右晃。
蕭承璟停下脚步,垂眼看向脚邊的毛团。
迟疑了片刻,他有些生硬地弯下腰,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,極快地点了点大橘的头顶,隨即便直起身,仿佛完成了一桩不得已的差事。
大橘像是被他勾起了兴致,来回蹭着玄色龙纹的衣料,很是卖力,喉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。
末了,它仰起脑袋,琥珀色的瞳仁里是全然的依赖。
萧承璟眼神凝滞了一瞬,像是困惑于该如何回應这份纯粹的热忱。
片刻后,他又伸出手,極輕地刮了刮大橘耳后的软毛,便将手收回。
宽大的袖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。
悄无声息地走近,见舒窈正对着棋盤打谱,他挥手屏退了左右,在她对面坐下,含笑道:“朕陪你手谈一局,可好?”
舒窈羽睫微动,隨即点了点头。
她执起一枚黑子輕輕叩在星位。
萧承璟执白隨之,落子如飞,看似淩厉,却总在紧要关头让出一线生机。
如此往来,竟成了个极为罕见的平局。
舒窈本正拈着一枚黑子,凝视棋盤片刻,终将黑子缓缓放回棋罐,发出一声嗒的輕响。
她抬起眼,目光平静地望向他:“陛下处处相让,这棋,下得没意思。”
萧承璟指节分明的手指,在白玉棋子上轻轻摩挲,刻意放缓語调道:“窈窈近来棋力精进,朕何须相让?”夸赞中带着几分生涩的讨好,像是精心排练过一般。
舒窈聞言,心头莫名窜起一絲火气,又觉着有些好笑。忽就倾身向前,眸中闪过狡黠:“陛下可曾听过五子連珠的玩法?”
“五子連珠?”他垂眸看向纵横交错的棋盘,神情里透出几分真切的迷茫。
于他而言,下棋从来不是消遣。
少年时通宵研习棋谱,不过是为了能与老臣们对坐手谈,借这方寸之地铺陈朝堂脉络。
“未曾听过。”他轻轻摇头,目光却不由自主追随着她布子的纤指。
舒窈见他摇头,眼底掠过一絲狡黠。
三言两語说完规则,她已将黑子清脆落定天元。
不过十来步功夫,她轻推最后一子,五枚墨玉连作一道直线。
"陛下,承让了。"她唇角止不住地上扬,眼尾染着許久未见的明媚笑意。
对弈时微微前倾的身子,此刻轻松后靠。
随手拈起案上青瓷抿了口水,连吞咽声都透着轻快。
原来赢他滋味,竟如此酣畅。
恰此时,舒窈忽觉腹中似有一尾小鱼轻巧摆尾。
那感觉转瞬即逝,却清晰无比。
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。
随即扶着腰肢起身,缓步走到萧承璟跟前。轻轻握住他的手腕,将他掌心引向自己腹部:“您瞧……”
觸及那柔软的弧度,他指节一僵,下意识便要往后缩,却被她稳稳按在原处。
“陛下稍待。”她轻声说着,眼底含着一丝期待。
一阵细微而有力的搏动自掌心传来,涟漪般的觸感掠过他的掌纹。
他身形猛地一震,是被什么击中。
倏然抬眼望她,眸中迸出惊喜,宛若暗夜流星,明亮却短暂。
大抵是想到了这孩子未来注定复杂的命运,她人是笑着的,眼圈却渐渐红了。
嘴角还弯着,偏生泪珠不听使唤地滚下来,她赶忙抬袖去拭:“原是欢喜的事,偏生忍不住……”越是这么说,眼泪落得越急。
她是恨他的,但在此刻,他们之间又存在着他人无法取代的联系。
这种联系至亲至疏,剪不断,理还乱。
萧承璟霍然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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