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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第31次听说

10月中旬，《无声海》杀青了。

在离开南城之前，路星川去见了陆原——这是施南笙人间蒸发后他们第一次见面，因为路星川心里清楚，即使陆原知道施南笙的行踪，也绝对不会告诉他，所以他从不指望能从陆原的嘴里撬出点什么。

他们约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店，路星川等了半个多小时，陆原才姗姗来迟。

“抱歉，我来晚了。”陆原彬彬有礼地说。

“没关系。”路星川把菜单递给他，“看看喝点什么。”

点完单，陆原开门见山地问：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

路星川说：“没什么事，就是想见见你，跟你聊聊天。”

陆原问：“聊什么？”

路星川沉吟须臾，慢条斯理地说：“我到现在也想不通，施南笙为什么突然地出现，又为什么突然地消失。我的助理说，她是一条花蛇，处心积虑地接近我，只是为了骗走我的钱。但我觉得没这么简单，作为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，她根本没必要去做个骗子，就算她真的需要钱，她完全可以找你，别说两百万，就算是两千万，我相信你也给得起。既然不是为了钱，那是为了什么呢？总不可能只是为了睡我。”

陆原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，直到最后一句，他的神情才有了微妙的变化，路星川看在眼里，似笑非笑地说：“不过我跟她在床-上确实非常和谐，她说要和我做一对不-知-羞-恥的奸-夫-霪-妇，所以我们疯-狂地做-愛，在家里，在酒店，在车上，在男厕所，我们像两个性-瘾-患-者，只要进入密闭空间就开始发-情，每天做-愛的次数比吃饭还要多，那段时间我都担心自己会精-尽-人-亡……”

“够了。”陆原终于听不下去，沉声打断他，“但凡你对施南笙有最起码的尊重，你都说不出刚才这番话。”

“尊重不是相互的吗？”路星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，“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我，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尊重吗？更何况你又不是外人，我们两个都是她的玩物，也算是同病相怜，难道你就没什么想吐槽的吗？”

陆原凝眉不语，路星川自顾自地说：“像你这样的正人君子，应该玩得没那么花吧？施南笙看起来柔柔弱弱，其实野得很，你根本驾驭不了她，当然我也不能，否则也不会被她耍得团团转。”

陆原耐心告罄，他不想再听路星川胡言乱语下去了，冷声问：“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？”

“虽然我被施南笙给玩了，但她并没有强迫过我，是我自愿做她的奸-夫，而且我也爽了，总的来说也不算吃亏。”路星川要笑不笑地说，“我就是想知道，她从我这儿拿走的两百万，什么时候能还给我？我赚钱也挺不容易的。”

“给我一个卡号，”陆原拿起手机，“我现在就可以把钱转给你。”

“借我钱的又不是你，我没道理要你的钱。”路星川说，“我要施南笙亲自把这笔钱还给我。”

陆原终于明白路星川说这么多废话的真正意图，他解锁手机，一通操作后把手机放在路星川面前。

路星川拿起手机，屏幕上显示的是陆原和施南笙的聊天界面，从7月10号起他给施南笙发的几条微信都被拒收，显而易见，他也被施南笙拉黑了。

“我和她也断联了，如果你是想让我替你传话，抱歉，我帮不了你。”陆原从路星川手中抽走手机，随即站了起来，“我还有事，就不奉陪了。”

路星川紧跟着起身，挡住了陆原的去路，声色俱厉地说：“替我转告施南笙，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。如果明年7月10号以前她还不出现，我不介意发疯给她看。只要我在微博上发一张她的照片，她就会无处可藏。”

不给陆原反驳他的机会，路星川说完就走。

第二天，路星川乘坐高铁，独自从南城来到了苏城。

自从六年前远赴北城之后，这是他第一次回到这个名为“故乡”的地方。

有人说，「乡愁是属于男人的奥德赛，逃离是刻进女性身体里的史诗。」①

路星川没有乡愁，他只想逃离——在这一点上，他和施南笙同病相怜。

他曾经对施南笙说过，拥有同生缘的两个人会有相似的人生经历，事实证明，果然如此。

路星川先去了施南笙过去的家，他敲了敲门，来开门的是个陌生女人，问他找谁，他丢下一句“不好意思，走错了”，就转身下楼了。

从小区出来，他又去了街口的按摩店，店名从“玉姐按摩”变成了“梅姐按摩”，他走进去，一个中年大姐把他领进按摩房，他问梅姐在不在，大姐说梅姐在忙，他说他可以等。

等了快一个小时，梅姐推门而入，一看到他，脸上的笑容倏地僵住，明显是认出他了，毕竟他这几年还挺红的，电视剧一部接一部地播，大街上随处可见他的广告。

“梅姐，好久不见。”路星川主动打招呼。

梅小月关上门，坐在旁边的按摩椅上，强笑着说：“是很久没见了，你这几年过得挺好的吧？”

路星川答非所问：“我找到施南笙了。”

梅小月惊疑不定，没有贸然接话。

路星川接着说：“当初不管我怎么求你，你都不肯告诉我施南笙去了哪里，但命运还是让我们重逢了。”

梅小月依旧默不作声。

路星川说：“尹阿姨得了癌症，你知道吗？”

梅小月大惊失色，连声问：“什么癌症？严不严重？她现在怎么样？”

路星川说：“宫颈癌Ⅱ期，不算太严重，治愈率很高。”

梅小月捂着心口，兀自心惊肉跳。

路星川又说：“如果可以的话，我希望你能抽时间去南城看看她，她现在很需要亲朋好友的陪伴和鼓励，而你是她最好的朋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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