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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（第1页）
池靳寒的声音低沉而滚烫，只在祁余耳边响起：
“干得漂亮。今晚……请允许我，把整个蛋糕拍你脸上。”
祁余的笑声淹没在金雨的洪流里。
“求之不得！池老板！”
冠军的甜腻清晨
夺冠那夜奶油大战后，祁余在池靳寒西装上蹭满蛋糕渍。
次晨被生物钟唤醒的池教练，发现少年蜷在西装里睡得香甜。
床头柜上静静躺着半颗金色糖果——那是冠军手册里的凯旋糖。
"还惦记着给我送糖？"池靳寒捏起糖纸。
祁余迷糊间抓住他手腕："说好的…整个蛋糕拍我脸上呢？"
厨房传来碗碟碎裂声，夹杂着徐明昊的怪叫和林沐的惊呼。
池靳寒俯身咬住少年耳尖："今晚…先拿你试试新买的奶油枪。"
刺眼的金色早已褪去，震耳欲聋的欢呼也沉入了梦境的底谷。窗帘缝隙间漏进一线冷灰的天光，落在池靳寒紧闭的眼睑上，像一道无声的命令。多年刻在骨子里的铁律，在宿醉般的疲惫和狂欢后的绵软里，依旧精准地弹射出来——六点半，身体自动唤醒。
他微微一动，左侧肩胛骨立刻传来一阵清晰的酸麻。紧接着，一股混合着甜腻奶油和汗水的独特气息钻进鼻端。池靳寒侧过头。
祁余就在他眼前。少年大半张脸陷进柔软的枕头，睡得毫无防备，额角几绺汗湿的栗色头发黏在皮肤上。他身上裹着的，不是惯常的宽大t恤，竟是池靳寒昨夜那件惨遭蹂躏的订制西装外套。纯黑的昂贵布料像一团不合时宜的绉纱，胡乱地覆在少年清瘦的身体上，一直裹到胸口。原本线条锐利的肩膀处，此刻被干涸的奶白色硬块和可疑的彩色糖屑玷污得不成样子，皱巴巴的布料上，昨夜那场奶油混战留下的狼狈与欢腾犹在。
池靳寒的目光掠过少年睡得泛红的脸颊，落在床头柜上。那里没有冠军的奖杯模型，也没有写满战术的笔记本。一枚小小的、半透明的淡金色糖果纸静静躺在那儿，包裹着里面几乎被吃光的半颗金色糖果。糖果的边缘被小心地压出一圈齐整的褶皱，看得出持有者的珍而重之。那抹微弱的金色，在昏暗的光线下，竟然顽强地跳动着昨夜漫天金雨的回光——主办方随冠军手册分发下来的“凯旋糖”。
混沌的思绪被这抹金色骤然擦亮。池靳寒几乎是无声地勾起嘴角，一个极淡的、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在他总是抿紧的唇边晕开。昨夜胜利的拥抱后，少年被汗水浸得亮晶晶的眼睛里，那份浓得化不开的骄傲，还有此刻这半颗没吃完、被郑重其事留在床头的糖……他几乎能想象祁余是如何把这糖当成某种更重要的战利品，特意塞进口袋，又在什么时候，像守护珍宝一样掏出来藏在这里，大概是准备在某个仪式般的时刻献给“池老板”。
这笨蛋。池靳寒伸出手指，无声地捏起那片单薄的糖纸。塑料薄膜在他干燥的指腹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
“还惦记着给我送糖？”他的嗓音带着刚醒的沙砾感，低沉地在寂静的空气里荡开，不是问句，更像是一声确认。
床上的鼓包猛地动了一下，包裹在西装里的手臂笨拙地挥舞起来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，精准地抓住了池靳寒停在半空的手腕。少年温热甚至有些发烫的皮肤紧紧贴上他的，带着睡梦中的绵软，却又有着一股打野位特有的、不容挣脱的执拗劲儿。
祁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睡意朦胧的琥珀色眸子里雾气氤氲，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近在咫尺的人。他没有半点被惊扰的不满，反而嘴角立刻向上弯起一个慵懒迷糊的弧度，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餍足后蹭过来索求抚摸的姿态，脸颊不自觉地往池靳寒被抓着的手腕内侧蹭了蹭。
“唔……池老板……”少年含混地嘟囔，声音因为埋在枕头里而显得瓮声瓮气，透着一股理直气壮的控诉和某种心照不宣的期待，“说话…要算数……说好的……整个蛋糕拍我脸上呢？”
这没头没脑的一句，瞬间砸碎了清晨那份尚存的朦胧疏离。池靳寒手腕被他拽着，少年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拂过他的皮肤，混合着昨夜残留的甜腻气息直冲脑门。仿佛一瞬间，漫天落下的金色彩带、队友撕心裂肺的吼叫、还有祁余指尖那枚小小的、倔强闪耀的凯旋糖，与眼前这双迷糊又执拗的眼睛重叠起来，拧成一股灼热的暖流。
池靳寒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砰啷！”
一声刺耳的巨响猝不及防地撕碎了房间里渐渐升腾的温热气息，紧跟着是一连串碗碟清脆破碎的“哗啦”声，清晰地穿透薄薄的门板，从客厅方向炸开！
“嗷——！烫烫烫烫！”
徐明昊那辨识度极高的、带着咋呼的怪叫几乎在碎片落地声的尾音处立刻响起，毫无缓冲地刺穿了耳膜。
紧接着是林沐那略显慌张又无奈、还带着点睡意的小声惊呼：“明、明昊！油……油锅！糊了糊了！你放那么大火干嘛呀……哎呀那个不能用手捡……小心……”他的声音又急又软，尾音紧张得微微发颤，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急促地扑棱着翅膀。
祁余抓人的力道立刻松了，眼里的睡意也瞬间被这鸡飞狗跳的声音冲散了大半。他下意识地撑起身子，裹在身上的皱巴巴西装外套滑下来一小半，露出穿着宽松旧背心的清瘦肩膀，皱着眉头竖起耳朵，试图分辨客厅的惨烈状况。
池靳寒的脸色却在嘈杂声中飞快地沉凝下来。那丝因糖而起的柔软笑意骤然冻结在唇角。厨房那边传来的噪音如同冷水泼头，将他昨晚好不容易在漫天金雨里松动的克制瞬间勒紧。混乱，不可控，属于团队的热闹本该在休赛期的第一个早晨适可而止。他需要的是清晰有序的空间，用来思考战术，用来复盘胜利，用来规划新的征程，而不是一片狼藉的灶台、碎掉的盘子和队友们没心没肺的大呼小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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