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千尘老实趴在被子里,隔着床帐目送蓝灵儿前去打开寝殿大门。
“剑尊大人,凤某此时前来,可有打扰?”凤雪楼被请进门,身后跟着左长老,以及背着荆棘条的左明琪。
蓝灵儿打量一眼,瞥见少年身上数道被抽打过的痕迹,眼底深处闪过诧异。
“并未打扰。”她把人引至几案边,施施然倒出三盏茶,抬手递出。
凤雪楼接过茶杯,没有说话,只丢给左长老一个眼神。
左长老满脸歉意道:“听说明琪冒犯了尊上的亲传弟子,左某特带他来请罪。”
他说着,左右打量一番,“不知蓝姑娘可愿出来教训他一顿,也好出出气。”
“这倒不必。”蓝灵儿放下茶盏,“本尊弟子身体不适,好不容易才睡下。”
“左长老要教训自家晚辈,不如亲自动手,免得累到本尊娇弱的徒儿。”
“既然蓝姑娘已睡,那就让这逆子跪到天明,再罚不迟。”左长老话落,凤雪楼笑着点点头,“景风说的对,让蓝姑娘亲眼目睹,才能一解心中郁结。”
两人说话间,蓝灵儿从纳戒里寻出一颗留影石,“凤阁主说的对,请左长老动手行刑,本尊定拿此石给灵儿多看几遍。”
凤雪楼:“……”
左长老也被噎住。
唯有左明琪跪在地板上,低垂着脑袋,满眼不甘。
很快,荆棘条打在身上的疼痛袭来,让他无暇怨恨,发出杀猪般的惨叫。
“左公子小点声,别惊扰本尊弟子。”蓝灵儿声音薄凉。
凤雪楼眼底含笑,没想到这位对一切事物淡漠疏离的尊上竟是个宠徒之人。
他随手一挥,一根金针刺入左明琪哑穴。
“现在安静了。”
“嗯。”
蓝灵儿颔首,往留影石注入一抹灵力。
左景风思及来百花阁前,凤雪楼曾说过,“要是无法获得剑尊大人的原谅,这个长老之位,完全可以换一个人来坐。”
他心疼亲儿子,却也不得不下重手。
床榻上的白千尘听见藤条鞭打皮肉的声音,耳朵动了动,随后闭上双眼,不知不觉陷入沉睡。
与此同时,另一边。
雪阁。
冷!
冷的身体都在发抖。
熟睡的江柔无意识紧了紧身上被子,仍无法驱散丝毫寒意。
梦中,她终于牵住白千尘的手,一起打开画灵卷轴。
然而,画中世界到处是雪,还有弥漫冷雾的寒潭。
白千尘抽离自己的手,慢条斯理用帕子认真擦拭指尖,那只牵过她的手一寸寸溃烂,殷红染满白绸。
可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,不知疼痛一般。
忽地脖颈一紧,江柔抬头看去,男子薄唇翕动间,淡淡吐出一句沁凉无温的话,“想代替她?凭你也配!”
养不起
翌日,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镂空雕花床钻入百花阁。
百花争艳,滚滚水雾泛出七彩霞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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