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虞怔怔地看着这一幕。
商扶的侧脸在血色混沌的映照下,俊美得近乎妖异,却又冰冷得令人心悸。
他的眼神漠然,在他面前这些异兽不过是蝼蚁,连让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。
直到他的目光落在安虞身上。
那一瞬,赤红的眼瞳微微一顿,冰冷褪去,只剩下一丝几不可察的温柔。
“……虞儿。”
他的嗓音低沉,带着一丝沙哑,像是压抑着什么。
安虞张了张嘴,还未开口,商扶已经转身,继续吞噬剩余的异兽。
战斗,几乎在顷刻间结束。
深渊之下,再无一只活着的混沌异兽。
商扶缓缓收手,暗红的混沌之力逐渐平息,可他的脸色却比方才更加苍白。
他转身,一步步走向安虞。然后……
“砰!”
他倒在了她的怀中。
下次还敢
“商扶!”
安虞慌忙接住他,掌心触及他的后背,却摸到一片黏腻的鲜血。
他早已重伤。
解开魔血封印的代价,远比想象中更可怕。
“没事……”商扶的声音虚弱,却仍带着一丝笑意,“就是……有点累。”
他的手指轻轻攥住她的衣袖,像是怕她离开。
安虞眼眶发热,咬牙道:“你这个疯子……”
商扶低笑一声,缓缓闭上眼睛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“……可你活着。”
是的,他宁愿自己堕魔,也不愿看见她再受一点点伤。
……
永夜宫的寝殿内,混沌晶石散发的幽光如水流淌,映照着床榻上苍白如纸的商扶。
安虞已经守了他整整三日。
她的掌心贴在他的心口,生长法则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,可他的身体却像个无底洞,贪婪地吞噬着她的灵力,始终不见好转。
“商扶,你这个疯子……”
安虞咬着唇,指尖轻轻描摹他凌厉的眉骨,“说什么混沌之力无穷无尽,结果自己先倒下了。”她的声音带着恼意,却又在尾音处泄出一丝颤抖。
殿内寂静,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轻轻回荡。
“你还软禁我。”她继续数落,手指戳了戳他凹陷的脸颊,“把我关在永夜宫,不让我见师尊,不让我见阿灼……”
说着说着,指尖的力道却渐渐放轻,“还……还骗我说要带我成神,结果自己先变成这副鬼样子。”
安虞的目光落在他干裂的唇上,喉间突然发紧。
“你知不知道……”她的声音低了下来,“你倒下的时候,我有多害怕……”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的唇线,“明明说要护着我,却总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……”
窗外传来混沌星云流转的声响,不知为何,安虞却忽然红了眼眶。
她恨他么?好像并不是……
“你要是敢死……”安虞的指尖微微发抖,“我就……我就去找一百个比你俊俏的……”话未说完,自己先哽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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