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知眸色晦暗地点了点头,只问她,“她羊血过敏的事,还有谁知道?”
“但凡亲近之人,皆知。”林乔说道,“当年挽月在战场之上,为皇上洗手羹汤,凡事亲力亲为。西北大多所食牛羊,她羊血过敏之事,便是在那时发现的。”
果然如此。
“天也助你。”林乔忽地轻笑了起来,“人证物证皆有,皇帝不信也得信。”
谢知却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,“这事不能由我来说。”
他吩咐凌竹,“去请小裴大人。”
裴珏重新回了流云观,草木生长,隔壁的小院却已无人居住,一片寂静。
他深深看了一眼那曾经的小院,眼中露出难言的失落,而后默默推开了隔壁的房门。
“祖父。”
院中的人独自对弈,枯瘦的手捏着一枚黑子久久不曾落下。他听见动静,头也未抬,只是淡淡嗯了一声。
裴珏施以一礼,这才说道:“祖父可知,三殿下他……”
“看来你都知道了。”他的话还未说完,便被不徐不疾的声音打断。
裴济这才抬起头看着他,一双苍老的眼睛格外矍铄。
裴珏眸中陡然震动,“祖父竟然知道?祖父是从何得知这般惊天秘闻!”
“那个女人告诉我的。”裴济的目光落在那低矮的院墙之上,“忘了是多少年前了,她来找过我,求我帮忙。”
裴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望向隔壁那颗粗壮的梧桐树。
春天的到来让梧桐发了新芽,一点点新嫩的颜色,旁逸斜枝地伸到这边院子里。他记得小时候这梧桐还不曾这般高大,他常与聂相宜攀上树,看远处的风景。
“祖父的意思是,文安夫人?”裴珏几乎感到不可置信,“祖父既然早知如此!为何不一早向皇上禀明?”
“皇上重武,我裴家虽是三朝老臣,到底不如武将。”裴济眸色微动,“若是早早言说,三皇子只是改做太子,未必记得住我们裴家。哪里比得上这关键时候雪中送炭,为我裴家再挣一个从龙之功!”
他眸中陡然迸出精光,手中的黑子应声落下。
裴珏几乎被他这番话震撼得说不出话来。他以为,祖父在此清修数年,早已厌倦官场纷争;他以为,祖父身为文官,清高狷介。
可此番蛰伏,不可谓不用心至深。
他皱着眉头,语气带着少见的急色,“可祖父这样!岂非害了文安夫人!”
他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。只是祖父的蛰伏,未必不是间接害死文安夫人的缘由。
他该如何再面对她?
裴济忽的掀起眼皮冷冷盯着他,眸光锐利得像是洞穿人心,“她若是其他人的母亲,你会这般着急吗?”
裴珏语气忽的一滞。
“你到底不如三殿下,冷心自持。”
裴珏抿了抿唇,心想,那也未必。
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就在眼前,聂相宜得了通传,要入宫参加宫宴。
往年龙抬头的日子里,都要祭神劝农,聂相宜问道:“听说皇上开春以来身体便旧疾复发了,今年还能祭神么?”
谢知眸色微沉,只是摇了摇头。
聂相宜倒像是想起了什么,轻哼了一声,“去年二月二,在裴家的池上清集,我与殿下可是初见呢!殿下可还记得?”
谢知忽地便想起那日的场景来。
他在人群中,一眼便认出了她。
她那日一身草绿色长裙,在春日里显得格外生机勃勃。一张总是笑盈盈的脸,一会跟这个世家公子说笑,一会与那个年轻儿郎闲谈。
不知为何,他忽地便生出厌烦。
见她急色匆匆朝自己赶来,原以为她是记得自己,不曾想她开口便问他,“殿下,我送你的面具还在吗!”
那双眼睛又圆又亮,一脸期盼地盯着自己。
谢知一听便知是她认错了人。
即使是在鄯州,她与他也从未有过交集,又何曾送过什么面具。
他心头陡然沉了下来,只冷着脸转身离去。
想及此,谢知只微抿着唇看她,“记得。”
“殿下那时连话都不想与我说呢!”聂相宜又重重哼了一声,嘴巴撅得老高,“害得我还跌了一跤!裙子都脏了!被那些世家贵女笑了好久!”
他知她跌了一跤。他想回头的,只是余光瞥见她被人扶起,又平生恼意。
“是我不好。”他揉了揉聂相宜的头,“赔你一条裙子好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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