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睡了大半日,聂相宜这才精神好些,换了身衣衫出了营帐。
今日她受不起马匹颠簸,闲来无事,只能蹲在草丛中捉蛐蛐玩。
“夫人,快别趴在草里了!若叫人看见可怎么好!”
含絮见她仍如少时一般活泼跳脱,姿态中带着些天真的滑稽,只怕她叫人瞧见,叫人笑话有失身份。
“怕什么。”聂相宜漆黑的瞳仁又圆又亮,聚精会神地盯着草丛中一只蛐蛐,蓄势待发,“待我捉两只蛐蛐儿,与灵玉表姐斗着玩!”
等得她追着蛐蛐而去,猛地扑在草丛里,一双葱白似的手拢住一团青草,将那蛐蛐扣在手下。
“抓住啦!”
她眼眸一亮,还未将那蛐蛐收起来,身前光线被忽地遮蔽,眼前露出一双黑皮云纹的官靴来。
“阿兕妹妹。”
这般模样,被人乍然瞧见,实有些狼狈。聂相宜一惊,手边一抖,蛐蛐转瞬便落入草丛,不见了踪影。
她本想去追,又碍于裴珏在此,忙起身来,慌乱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,“小裴大人……”
像是怕被人发现自己在行此幼稚之举,她干巴巴一笑,“我……我耳铛掉在草丛里了……”
裴珏轻笑一声,并未戳穿,“那我帮阿兕妹妹找找?”
“哎……”
还不等聂相宜拒绝,他俯下身,修长指尖划过青翠草丛,“找到了。”
他的笑容带着些明亮的快意,“阿兕妹妹,伸手。”
聂相宜呆呆朝他摊开手心。
一只青亮的蛐蛐落入她的掌心。
她有些被戳穿后的羞赧,却仍是惊喜不已,双手忙将蛐蛐拢住,“多谢小裴大人!”
听见她的称呼,裴珏似是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声,神情却是一如往常的温润微笑,“妹妹忘了?小时候我常帮你捉的。”
聂相宜忙不迭点头,复又问道:“大人怎得未曾同皇上狩猎?”
“皇上狩猎已毕,正与大人们分赏猎物。”他望向聂相宜,温和的眉眼中仿佛带着几分失落,“阿兕妹妹怎得不似从前一般,唤我子瑛哥哥了。”
聂相宜一怔,总觉得这称呼如今叫起来颇觉别扭。不由讪讪笑道:“如今我们都长大了,总不能还似幼时一般……”
“是啊……”裴珏只轻轻微笑,“若非你鼻尖上这颗小痣,我都认不出来你来了。”
聂相宜闻言不由怔怔摸了摸鼻尖。
只是她刚一松手,蛐蛐又险些跑掉。
裴珏看向手忙脚乱的模样,“你如此拿着也是不便,我照旧替你编个笼子吧。”
说着他竟席地坐下,竟半点没有世家公子的架子。
聂相宜不由瞪大了眼睛。
“阿兕妹妹这般看着我做什么?”
聂相宜这才惊觉自己像是被京中规矩规训已久,乍见他这般洒脱自在,竟有些大惊小怪了。
“若是殿下在此,一定会训你坐没坐相。”她学着谢知的声线压低了声音,“成何体统!”
听到谢知的名字,裴珏抿过一丝无奈的笑容,“看来你是被拘束久了。”
那双如黑玉般润泽的眼眸望向聂相宜,“我们少时不一直如此么?”
“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。”
聂相宜咕哝一声,隔着与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。看他取下草根,指尖灵活翻飞,一个草笼即将在他手中成形,很是精致。
她不由得啧啧称奇,“这么久了,你竟还记得这蛐蛐笼子的编法!”
记得小时候,两人便经常捉了蛐蛐斗着玩。子瑛哥哥总会用树叶或草根编了蛐蛐笼子,安置她的“常胜将军”。
裴珏温和“嗯”了一声,“我每年都编,只是后来你不来了。”
他的语气让聂相宜陷入某种失落之中,“后来我母亲去世,我便跟随外祖去鄯州生活了。”
“抱歉。”裴珏并不想提起她的伤心事,弯着眼睛将草笼递给聂相宜,“编好了。”
聂相宜忙不迭将蛐蛐装进草笼,“多谢小裴大人!”
裴珏嘴角的笑容黯了一瞬,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,“我要是早些知道你的身份便好了。”
“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嘛。”聂相宜并未明悟他话中其意,只随口应道。
“是吗?”裴珏弯着眼睛笑着望她。
整日狩猎,谢知都有些心不在焉,等得他回了营帐,却听说聂相宜出去玩了。
在草场上寻见聂相宜时,便是见她与裴珏一同席地而坐,说说笑笑,十分开心的模样。
谢知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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