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南星回头看他:“嗯?”
看着谢南星那双澄澈的眼眸,郁平野问道:“如果我的成绩没那么好,数学没有考满分,你还会喜欢我吗?”
假设一直都是没有意义的,不成立的,可刚才谢南星跟吴静初据理力争的时候,郁平野却忽然冒出了这个奇怪的念头,甚至于他有些分不清楚,自己话里的“喜欢”到底是指弟弟对哥哥的喜欢,还是谢南星对他的那份迷恋。
从小到大,郁平野收获过无数人的目光:欣赏的、艳羡的,他很明白是因为什么,也习惯性地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得到更多目光,但在此刻,他忽然有那么瞬间的恍惚,想知道褪去那层光环之后,自己还剩下什么?
谢南星站在距离郁平野两三级台阶的上面,停下脚步,自上而下地回头俯视着郁平野,他的表情显得有些茫然:“为什么这么问呀,哥哥?”
郁平野忽然有点不想知道答案了:“随便问问,你当我没说吧。”
“只是给你弄错了一次分数,你怎么脑子还不好使了?”谢南星不满地皱起鼻尖,往下走了两个台阶,他比郁平野低一点儿,这样刚好可以平视着他,“我当然不是因为你成绩好才喜欢你的,不然我直接喜欢我们数学老师不就好了……不是吴老师,是我们普通班那个大秃头孙老师,他是数学组的组长。”
郁平野被他逗笑了,唇角微微翘起。
谢南星一点儿没笑,很严肃地看着郁平野说:“哥哥,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就是你,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,换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。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喜欢”的读音。
郁平野不懂这份“喜欢”意味着什么,但谢南星是懂得的,在无数个寂静的深夜里,谢南星的脑海中只有郁平野的身影。
他一遍遍地默念着郁平野的名字,只有这样,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才能有片刻的安息。
郁平野就是谢南星的魔法咒语。
“咳咳——”
郁平野有点别扭地咳嗽了两声,别开眼睛,语气显得仓促而又狼狈,“知、知道了,谢谢小宝。”
谢南星仗着郁平野不知道自己的心思,暗搓搓地表白了一通,结果最后的受害人是郁平野。
他真没想到谢南星会说得这么露骨和直白。
但这又真的怪不得谢南星,毕竟人谢小宝把心思藏得好好的,丁点儿没有打扰到郁平野,是郁平野不小心撞见了他的秘密,还出于各种原因,一直瞒着谢南星这件事。
谢南星很无辜地看着郁平野,想问他突然脸红个什么劲儿,郁平野很有先见之明地开了口,说:“快回去拿东西吧,一会儿学校要锁门了。”
“啊?噢噢——”
谢南星立刻分了神,他向来听郁平野的话,转头继续上楼,连脚步都比刚才快了几分。
郁平野跟在他的身后,这时候眼神倒是不避着谢南星了,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影看。
楼梯间的光线很暗,一盏摇摇欲坠的灯挂在头顶,把谢南星身影照得模模糊糊的,又好像是毛绒绒的,像是蓬松又柔软的小动物,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,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。
刚才听到谢南星的“表白”,郁平野的第一反应是狼狈和无措,在他的生活中很少有这么直白而坦荡的喜欢。
可另一边,郁平野却很清晰地明白,自己并不讨厌这份喜欢。
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。
直到这一刻,郁平野才终于意识到,他之所以那么纵容谢南星,不只是因为他把谢南星当成弟弟,也是因为他很需要谢南星的这份喜欢。
他希望谢南星可以永远地留在自己身边。
谢南星已经走上了最后一节台阶,习惯性地回头去找郁平野的身影,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与郁平野撞上了视线。
浓郁的、深沉的,似乎有墨色翻涌着。
“哥……”
他骤然一惊,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,结果一下子就踩空了,身体不自觉地向楼梯的方向仰去。
郁平野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接他。
谢南星就这么踉跄着,直接砸进了郁平野的怀里。
鼻尖撞到郁平野胸前那一块儿,脸颊隔着衣服擦过那个圆圆的凸起,谢南星的脸立刻就涨红了,逃似的从郁平野的怀里爬了出来。
他耗时零秒明白了自己刚才碰到的是什么东西。
并希望下次秒懂是在数学题。
……
救命。
太尴尬了。
怎么偏偏是那里啊!TvT
谢南星一直都知道郁平野身材不错,他知道郁平野每天早上都会晨跑,但直到刚刚的那一刻,他才真正清晰地感觉到了郁平野的肌肉线条,不是那种很夸张的肌肉,但能让人感觉到那种力量感。
不行。
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,谢南星重重地咬了下舌尖,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出脑海,他一边儿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,一边胡言乱语道:“对、不起啊哥哥……我刚刚太不小心了……没撞疼你吧?”
“我倒是没什么,但是小宝,你脸好红。”
郁平野自己其实也挺尴尬的,但看谢南星一副羞赧又窘迫的样子,却忽然生出了几分想要逗他的心思,说,“我不是你哥哥吗,不就是抱了你一下,你害羞个什么劲儿?”
“不是,我、你、哥哥……”
谢南星的脸更红了,眼神飘忽着,讨饶似的看着郁平野,眼尾因为羞赧而染上了一抹漂亮的胭脂色。
郁平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,直接伸手揽住了谢南星的肩膀,把他摁进自己的怀里,似笑非笑地说道:“小宝,你刚才说的喜欢,该不会是那种喜欢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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