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性,只好忍痛割爱,放弃这次机会。犹豫良久,他淡声拒绝了。
月色渐浓,清瘦高挺的男生站在暗淡的路灯下,长身鹤立,身姿卓越。
痴痴目送她走远,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,徒留一地惨淡的墨色。
过了几分钟,收到曲婉盈安全到家的消息。
世界落雪纷纷,谭泽羽心里面汩汩冒起酸水,他的女朋友还真是干脆利落,明知道他在身后从未离去,却从不肯回头留恋她一眼。
像是笃定他站在她的背后不会离开一样。
正当谭泽羽将欲转身之际,眼前万家灯火的高层,平白添开了一扇,曲婉盈没脱大衣,站在三楼外露阳台,凌乱的卷发盖住她半张脸,她双手比作喇叭状阔在嘴前,“晚安,男朋友。”
听到她的声音那一刻,心跳找到了感应的方位豁然加速,又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攥住,他的喜怒哀乐全然被引导。
谭泽羽喜出望外的撩起眼皮,倏然一笑,露出亮白的牙齿,惹的台上的女孩儿半刻也离不开眼。
朦胧的月色悬挂在天,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于满头。
曲婉盈目不转睛地看向他,谭泽羽接收到她的灼热目光,做出了个一反常态的举动,毫不避讳地张开双臂立于头顶,食指相对,对楼上的女生,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。
“我爱你,曲婉盈。”他轻言。
窗边风声鹤唳,夜深人静。她看到他薄唇翕动,好像做了个三个字的嘴型。很可惜,曲婉盈并没有听清,他说的是什么。
……
送走了他,曲婉盈关上门窗,回到客厅,揉了揉被冻的瑟瑟发冷的脸蛋。
卫生间的水流声戛然而止,陈女士裹着半身浴巾出来,曲婉盈怕她感冒,连忙把沙发头的披肩递过去,关心:“妈,你也不知道多穿点。”
陈女士没回话,神色倦怠,眼睑浮现一脸疲劳过度的淤青,她颓然坐在沙发上,看起来心情极度不佳。
本以为冲个热水澡能洗掉一身的戾气,不成想,陈晓东那些浮想联翩的话,反反复复在她脑边一遍一遍交织,就像一张织成的密不透风的网,撕不掉,扯不开,一直纠缠着她。
“妈,你怎么了?”曲婉盈露出担心的神色。
“没事,没休息好。”陈女士手指捻住太阳穴来回揉搓,缓解疲劳,只不过眼神回避的太明显。
曲婉盈半蹲下身,两个胳膊松松垮垮半搭在陈女士的腿上,没有在逼问下去,而是选用另方式,示弱哀求,“妈,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亲人。
一定要好好陪着我,知道吗?”
我答应过父亲会好好照顾你,这句话早已经刻在我的dna里。
我甚至可以放弃一切想要的事务,甘愿留在你身边照顾你。妈妈,只求你看开一些,不要抛弃我,可以吗?
我知道你很累,很疲惫。也知道你身心大损,三番两次的生出自杀的想法。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希望。看在血浓于水的份上,你可不可以再勇敢一次,放下那过去陈旧的心结,抱抱你的女儿,不要抛下她一个人。
女儿的难言之隐,她欲何尝不懂。陈女士轻抚婉盈的头发,渐渐地,不再做无谓的抵抗,喃喃告诉她:“放心吧,妈妈不会做傻事的,留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,我也不忍心。”
这句话就像是慌乱之中的一剂镇定剂,安抚住曲婉盈患得患失的心,哪怕是片刻的温存,哄骗之词,也好过她每日每夜的提心吊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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