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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（第1页）
这片区域属于自习室外面的公共空间，不严格禁止语言交流，而且谭序旁边的位置确实空着，梁至遥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，凑过去和他一起看了。
最开始的照片还挺正常的，有各个角度、各个焦段的枫叶。大部分是壮观的远景，少数是一些特写。越往后翻就越微妙——大约有十几张，都是梁至遥的人像照。
除了那天被她当场发现、已经在相机上看过的侧脸照，还有一些全身的远景。那些照片大概是用长焦镜头捕捉到的，拍摄的时候两人离得很远，因此被拍时她根本无从察觉。
照片里的她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，因为不知道有人在拍摄，反而没什么摆拍的僵硬和造作感，漫无目的又带点茫然地看着远处的枫叶，表情若有所思。
“怎么样？”他问。
“嗯，拍得挺好的，”她开玩笑说，“这么一看，我还挺适合走忧郁路线的？以前出去玩的时候拍照只知道傻乎乎地比剪刀手，好像不如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出片。”
那两天她时不时就会想以后该怎么办，在生存焦虑的包裹下，眼神里全是化不开的厚重思绪，倒是和深秋的枫叶很搭。
“是吗，”谭序却有不同意见，“我觉得这样还不是最好的。”
她不解：“什么不是最好？”
“你打球的时候那种气质更好吧，”他平静地看着梁至遥的眼睛说，“是很张扬的那种好看。”
空气安静了几秒。
梁至遥心想，他是怎么做到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随口就说出这种话，语气还这么淡定的？可能这也是天赋吧。
“手机蓝牙开一下吧，”谭序说，“我把照片传给你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她解锁了手机，却发现微信上有一条willia发来的未读消息，是一个“拜托”的eoji表情，大概是在着急等她回复。
那一刻梁至遥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冲动。
如果说下午接到那通电话的时候，她仿佛中了邪，现在则有点像电影里那些大叫着从幻觉中逃离出来的主角，瞬间头脑清醒，醍醐灌顶。
“先等我一下。”她对谭序说。
心脏又一次猛烈地狂跳起来，砰砰的声音急促而有力。她点进与willia那条只有一通语音电话的聊天记录，手指像飞起来一般在键盘上打着字：
“抱歉，我不能答应你。”
消息发出去后，她又毫不迟疑地进入了联系人页面，和对方解除了好友。
做完这一切，梁至遥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，如同真的卸下了什么压迫已久的重物。
作者的话
光路可逆
作者
此文慢热，但是就快热起来了！（握拳
嘴上说着喜欢，实际都当对方是工具人
从图书馆回家后，梁至遥终于见到了消失好几天的叶歆。
她周一没课，干脆在姑妈家过完周末又多住了一天，一进门就大吐苦水。
“总算回来了，我姑妈儿子七八岁，这个年龄的小男孩又是独生子，恨不得全天下都听他的，真的太可怕了。”
“怎么不早点回来？”梁至遥笑，“其实周六晚上就恢复供电了，比预计的要快。”
“他们买了昨天晚上音乐会的票，听完都快十点了，只能今天再回。”叶歆把行李箱往里一推，让它借着惯性滑进了客厅，才终于空出手来关上了门，“我也想早点回来啊，除了熊孩子太烦，主要还是迫不及待想听八卦。”
她脱掉外套，随手挂在门口的衣帽架，也不管一堆行李都没收拾，就跑过来在沙发上盘起腿：“说说呗，你和谭序到底是什么情况？”
梁至遥哭笑不得：“就是当时语音里说的……没什么情况，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剧情。”
“啧——”她丝毫不买账，“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把我打发掉了？这种四个人一起出去玩的配置，其中有一对情侣，另外两个人多少也得沾点暧昧吧？”
“没有这么绝对吧，”梁至遥眨眨眼，“至少我对他……不会有什么想法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叶歆不解地问，“至少从世俗意义上来说，他应该还是很符合大多数女生的择偶标准的，不然也没机会成为所谓的海王。”
梁至遥想了想：“怎么形容呢……你还记不记得上学期我们一起选修的那节投资学，我大概就是那种极端的‘风险厌恶者’吧。如果一件事情、一个人让我感到无法掌控，就算再有诱惑，我也不会选择去碰。”
“所以还是有诱惑的咯？”叶歆敏锐抓住她话里的关键词，“你刚刚说‘不会对他有想法’，一般人其实不这么讲话……你懂吧。”
一般人没兴趣会说“没有”，而不是“不会”。
梁至遥惊讶于叶歆的敏锐，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愧怍。和她相比，好友要直接得多，通常有什么说什么，而自己这种羞于暴露内心想法的性格，也许多少不够坦诚。
“有可能你说得对，不过那不重要，”她摇摇头，“对人产生兴趣是件很容易的事，最后还是要靠理性来做决策的吧。”
“人太理性的话会活得很无趣的，”叶歆不赞成地说，“而且，你越这样说，我反而越期待哪天出现一个让你着迷到失去理性的人，那样的话生活会比较有意思吧。”
她笑：“最好还是别出现，我这半年已经过得有点太精彩了。”
“那谭序对你呢？”叶歆不依不饶地继续提问：“现在想想，上次谣言事件也有他在帮忙出谋划策。他喜欢你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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