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望月轻轻点头,应了一声好。
夜色微凉,云邈将所有事情处理妥当后匆匆赶回了家中。
但他已经没有了当面询问江望月的勇气。
少女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实验痕迹不停的在云邈脑海中浮现,快要把他折磨到崩溃。
云邈靠着身后冰凉的墙壁,扯开了让他有些窒息的风纪扣。
开门声突然响起,云邈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。
走出来的人是澜雪。
两人四目相对,澜雪顿时皱起了眉头。
刚要问他大半夜发什么神经,云邈就嘶哑着嗓子先一步出声。
“可以跟你聊聊吗?”
“聊什么?”
“聊江望月。”
澜雪拒绝的话在嘴边并没有说出来,他借着清冷的月光打量着云邈,这才发现后者脸色有些苍白得不正常。
澜雪反手关上门,伸手示意云邈跟自己来。
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地下室,丝毫没有注意到隐藏在黑暗之中几乎毫无存在感的纪黎。
澜雪随手打开了地下室的照明设备,回头神色平静地看向云邈。
云邈扶着身旁的墙壁,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“江望月她……是不是生了什么病?”
澜雪脸色一黑,“你不要乱说话。”
“如果不是生病,那她为什么在成年后性情突然大变?”
“我查过她所有的资料,即便是治疗最痛苦的时候她都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,却在成年时一夜之间变成了那么暴戾的模样……”
云邈琥珀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澜雪,咬牙问道:“你与她从幼年相识,她的变化,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?你敢说,我是在胡说八道吗?”
我该恨的人究竟是谁
在云邈的声声逼问下,澜雪的表情却是没有任何变化,依旧非常平静。
他向后靠了靠,倚着身后的治疗舱,看着云邈语气平淡地开口:“这么看来,你的脑子里也不全是浆糊。”
云邈死死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,面露痛苦之色。
“我只是想知道……我该恨的人究竟是谁……”
澜雪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,语调疏离的反问他:“你刚才问我,她是不是生病了才会突然性情大变,对吧?”
“你想了那么多,有没有想过那根本就不是她呢?”
因为澜雪的一句话,地下室内突然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。
暗处的纪黎瞳孔骤缩,呼吸瞬间乱了几分。
澜雪看了眼纪黎藏身的角落,随后又将目光移回到满脸惊愕和不敢置信的云邈身上。
他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嘲讽。
“她的改变那么显而易见,你却直到现在才来问我这句话,是不是有点晚了?”
“我知道你想听什么,也可以直接告诉你。”
“对你我日日折磨、非打即骂的人,不是她。”
喉咙里的腥气再次上涌,云邈只觉得眼前一黑。
他捂着胸口缓缓跪倒在地,难以言喻的痛苦瞬间将云邈淹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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