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看着,就血气翻涌,更别说此刻神尊双颊都是粉红色的。
他心里的翻涌越来越张狂,眼睛却没有移开,甚至亮得惊人,浮光被他看得想回避,结果动不了,就冷了神色,“本尊没事,出去吧。诶,你过来干什么?”
不等她说完,陆离竟然走上了台阶,也从怀里掏出冰蓝色的丝帕给她擦汗,还不忘对东君说道,“东君您休息一下吧,我来照顾神尊就好。”
“我、不用照顾。”浮光有些慌了,这几日他虽不再时时离得自己那么远,可也没这么亲密无间过,此时她的额头已经贴上了他胸口,这人还借着擦汗的名头一直往过挪,把东君也挤开才算完,她斜飞着眼睛飘了东君一眼,只能说道,“小孩子而已,平常殿里没别人,他散漫惯了,见谅啊。”
不怪浮光道歉,人家芙蕖没听到主子传唤,到现在都看不见人影,陆离倒好,一副抓奸不成还得了理的模样。
她不禁开始反思,这难道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?
“神尊要喝点热茶吗?”陆离从榻上取了白纱替她遮住了后颈,那色泽太耀眼,看多了太难耐,何况这殿里还有别人在,“您嘴唇都干了。”
“嗯。”浮光一愣,舔了舔嘴唇,心头又暖得不像话,“别太烫了。”
“知道。”
然后东君就坐在旁边静静看着陆离忙前忙后,端茶倒水都是小事,期间还喂了浮光一次糕点和鲜果,动作娴熟,眼神专注,而一向叱咤风云的神尊像个孩子似的被不停地投喂,转移了注意力,自然心情也不错。
他们非但将东君当作外人,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外人。
东君调息片刻后面色如常,“时辰到了,可以起针了。”
浮光明显忌惮先前扎针的疼,身子一紧,“你慢点儿,不会也那么疼吧?”
东君袖子一挥,那层白纱就落了,陆离顷刻垂眸,上前道,“东君也辛苦了,您告诉我怎么做,我来吧。”
“对,让他来。”浮光很赞成,深信陆离万万不会弄疼自己。
东君指尖绕出许多灵力,令陆离连靠近都很困难,神色不悦,“等你什么时候能打赢本君,再来跟我说话。还有,既不放心,那你去做四季阁的主人,想怎么起针就怎么起。”
他指尖捏住最深的那根针,浮光因为紧张,皮肤就绷得更紧,还被告诫道,“神尊大人,宠孩子也不能失了规矩,他是什么身份,敢在我面前插手?”
“你这个人…嗯!”
浮光痛的拧眉,陆离立刻蹲下来将自己的手腕放进她掌心,“别掐自己!”
他不要她这么疼,一点点都不行。什么时候他才能真的帮到神尊,到底什么时候!
他真想抚平她蹙起的眉心,想替她受尽全部的苦楚。
神尊,你告诉我,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再也不这么难受?
浮光咬了牙关再没吭声,等全部都拔除后慢慢睁开眼,就看到眼前少年满脸泪光,眼眶通红。
她努力笑笑,声音还发虚,“怎么又哭?一会儿当心他又骂你。”
“哼。”东君冷哼一声,从陆离制止浮光掐自己那刻开始,他的心比被针扎了还要难受,“你的人,我也无权管束。”
浮光后颈的劲儿还没过去,啧了一声,“是我管教不好,冲撞了东君主,您别气了好不好?桌上还有点心,挺好吃的,尝尝吧。”
“不许哭了!别以为我现在没力气打你。”她也只是口吻硬了点,却用微凉的手指替他抹着眼泪。
他靠得更近,默默为她整理衣领,手指不经意碰到那细腻,眼泪一慌就掉在了她后颈,她一个哆嗦,觉得像有什么融进心里,正滴穿着顽石。
选择
浮光艰难地活动了两下脖子,陆离见状就要帮她按摩,东君眼神冷到极致,开口吩咐道,“你跟芙蕖去趟四季阁拿药,再找星月仙子借她的琼玉做药引。”
“好。神尊,汤在炉子上温着,等我回来再喝行吗?”他恭敬对着浮光行了个礼。
“嗯。快去快回。”
陆离和芙蕖一起离开芳菲殿,站上云头还回眸又看过来,才发现神尊的目光也一直在自己身上,她有些疲惫地冲自己挥了挥手,然后东君就将人扶上了榻。
浮光调息片刻,那些银针扎得太深,此刻血脉经过还隐隐作痛,见东君坐在一边一瞬不瞬看着自己,她知道他想说什么,便挑眉道,“四季阁就没两个小孩子吗?下回不要再吓唬他,他爱哭,哭了你又不管。”
东君眯眼,哂笑道,“孩子?哼,我殿里的孩子可不敢随意过来给我擦汗披衣,还把自己的胳膊拿上来让我掐。”
“咳咳咳。”浮光侧开脸,抹了把冷汗,确实看上去自己很像虐待惯了陆离,“你侍从多,我这不就一个嘛。他感念我教授修行的功法,非要这么伺候,我也是没法子。”
这话说的,更像个没皮没脸的地主了。
东君不打算再和她绕圈子,用眼神将人锁住,郑重说道,“他爱怎样我管不着。可神尊知道本君心意,也知我不会有半分越界的胆子,所以总视而不见。你一而再再而三感激我替你疗伤,费心替我去请天帝赏赐不说,还变着花样送我谢礼,总想着还了我的情,就能两不相欠。如果我今日说,你送什么我都不要,你怎么还我都不受,你又该如何?”
从第一句话开始,她就转过了身子,脸朝里,背对外。尽管如此,这些话还是悉数带着火洒了她一身,她原本想缩一缩,但突然就放松了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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