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可能还是在介怀着过去被抛弃的事情,也可能是在害怕着在一起后顾连央的突然消失。
总之这半年两个人都非常有默契。
顾连央还会和之前上学一样,为她准备生日礼物,甚至专门买了一辆两百来万的改造摩托车。但始终是有层膜,始终是有隔绝的感觉。
姜执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,或许是在为自己开始动摇的内心早借口,又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害怕,所以想着开始前就结束掉。
顾连央听到姜执的话后,身体僵住了,半响后抬起头,望着姜执的眼里写了一分受伤。
“姜执,你有心吗?”
姜执不说话。
站在她的角度来讲,她更多是害怕再次重蹈覆辙。
可她一方面,又自私地希望顾连央能够继续对她好,甚至一直这样下去。
顾连央缓缓松了手,站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深深凝视着她,哀伤和失落的情绪把她包裹住。那么清隽矜贵的一个人,在姜执面前屡屡露出狼狈又卑微的样子。
“姜执,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?”
姜执看到她的神情,想说点什么挽回一下。话到嘴边,又忍不住摇了摇头,变成一声叹息。
“我害怕了,顾连央。”
顾连央点头,声音里夹带着一丝哽咽:“我明白的,我知道的。我出去是我自愿的,对你好我也是自愿的,没有人强迫我做什么。如果让我选一次,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,甚至还会耽误你四年。”
“现在我回来了,我不想让你和别人走。”
“想到你会和别人亲密接触,和别人拥抱,我难受地不行。”
顾连央说完,语气缓了下来:“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,是一件让你窒息甚至难办的事情,那还是如你所愿吧。”
姜执听着她的话,耳朵嗡了一下,脑子里也空白一片起来。
明明说出拒绝话的是自己,但是在得到对方肯定的放手后,她又酸涩起来。
姜执僵在原地,看着顾连央擦干了眼泪,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。脸上又恢复了原本的神情,只留了一双红红的眼眶证明了她情绪的起伏。
“太晚了,我送你回家。”
顾连央说,“最后一次。”
姜执没有说话,她连自己怎么走进车内的都不知道,满脑子的思绪盘旋,整个人乱糟糟的。
车灯闪了两下,夜晚中格外的明亮。
两个人一路上什么都没说,顾连央头一回和姜执在一起时没寻找话题。
姜执这个时候才回想起来,顾连央那么不喜欢说话的一个人,和她在一起的时候,每次都是她主动挑起话题,并尽可能的说更多的话来吸引姜执的注意力。
很辛苦吧?
姜执心里压抑。
她一方面纠结着自己和顾连央重蹈覆辙的问题,和顾连央保持着距离,一方面又心疼顾连央的种种。
自私和爱她之间,仿佛就立了一个天平,两边的重量不断变化,一时偏向了自私,一时偏向了顾连央。犹如姜执的心理,摇摆不定。
这些摇摆在今晚遇到顾连央说出离开的话后,彻底崩盘。两个想法揉搓着姜执,让姜执不去想都难。
车速很慢很慢,一路上顾连央都在偷偷地去看姜执,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讲出来。
下了车,她和以前一样,为姜执拉开了车门,离别之际顾连央眸子哀伤了许多。
“抱一下吧,最后一次了。”
以后再也抱不到了。
姜执站在原地不动,看向她的眸子里多了同样的难过。
顾连央把她的不动理解成了拒绝,心里嘲讽一笑后,更是悲哀到不行。她缓缓伸出手,拽过了姜执的手腕,把她揽入自己的怀里。
高挺的鼻在她的发间、脖间轻轻的嗅着。她双手环抱着姜执,心里却觉得无比空虚,仿佛什么都没有拥有,她也什么从来没得到过姜执。
半响过后,顾连央缓缓松了手。声音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理智,整个人透着说不出来的冷意。面对姜执,她稍稍轻缓了声音,摸了摸她的头:“上去吧,我就不进去了。”
姜执望着她,心里闪过的全是和她在一起的场景。
她为了自己穿了裙子,化了妆,那么冷淡的一个人开始学习自己不擅长的高跟鞋;愿意为了自己学习不喜欢的东西,甚至可以放下自己的面子和自尊心;在片场看她拍摄,看她和别的演员互动,虽然吃醋,但从未说过不让她去做了……
还有很多很多,多到姜执根本说不出一句她的不好。
难道这些抵不过她心里的坎儿?
姜执心里不安了好久,她的挣扎和无望,在顾连央真的想要放手的这一刻,彻底粉碎了。
她伸手拽住了顾连央的胳膊,那张昳丽的面容上多了一分迷茫和难过,整个人也变得气势不足起来。
“顾连央,你别走。”
不要离开她。
顾连央怔了一瞬,似乎没想到姜执会突然开口挽留。
姜执看着自己因为用力而变的苍白的指尖,又看了一眼她单穿的毛衣,声音软了下来。
“我是在生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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