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双唇上弥漫着温烫的热意,是真切的,是字字句句间的不可捉摸,不再逃避,选择印在她唇上。
轻柔得像她拿口红点亮唇色,而此时,亮的是她灰色的世界,重叠的阴云之上,有颗心脏怦怦直跳,散发出少女动心的粉色光芒,照亮了所有。
分秒在安静的轻吻中流逝,随后送来身后的跑车声浪,明翡听见了,可窗还开着,她不能光明正大,于是手抵住他胸膛,想推开,被他反捉住,颈后大手再度扣紧,收走了她所有挣扎的空间。
她在放纵,与理智的警告中反复,折磨得将近窒息,分不清是被夺走了,还是让渡了。
直至人声出现,钟聿行才放开,但没有松开对她的桎梏。
车窗缓慢升起,他深垂眼睫,蕴着惊心的情绪,却仍旧平静得如一面湖水,让人看不清真情假意。
可此刻的明翡无条件沉迷,他那定然伪饰过的真心。
因为他说:
“翡翡,只要有我,你什么都不用怕。”
-
钟聿行没下车和任何人寒暄,又将车开走了,不过这次控制住了速度,到半道时,驶入了一条分岔路,绕得稍远下了山。
明翡缓缓道来原委,他一直没打断,哪怕她说得稍显混乱。
混乱的原因是,她没完全弄懂里头的弯弯绕绕,只是蒋序之让她来,她就来了。
“你有什么把柄在这位蒋总手上?”
明翡心头一惊,想蒙混过这个话题,“没有啊。”
“没有的话,你不会来。”钟聿行笃定。
还是源自那眼留下的印象。
不到迫不得已,明翡不可能来向章肃低头,而蒋序之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资本家,又最是会逼得人迫不得已为自己卖命。
“你现在说,我可以一并给你解决。等后面处理不了再讲,我始终还是要帮你的,翡翡。”
“你帮我跟你朋友说,如果合适,那就和君珩正常合作,不要因为那天的事情难为君珩……可以吗?”
“那不是我朋友。”钟聿行纠正她。
明翡将出口的话顿住,她想到在徐靳山面馆吃面那夜,她不小心问了不应该问的事情,差点弄糟了气氛,所以那句“为什么”,也理所应当地咽回去了。
“想问什么?”
偏生钟聿行最会洞悉人。
明翡随便找了个重要又不太重要的问题,“你怎么知道是梁因水撞了我?”
“如果我说,梁因水是我朋友的女朋友,她撞了人,我知道很正常,你信吗?”
“是人撞了人,又不是车撞了人。”
他讲得像车撞了人般,按照梁因水的性子,大闹永和,撞了人头也不回,对着钟聿行的朋友颐气指使,她不是不太可能宣扬这种事,而是根本不可能记得有这件事,又从何跟别人说起。
“那你想听什么?”
钟聿行问得云淡风轻,无端有种浪荡公子哄情人的派头,她想听什么,他便编几句给她听。
“你是不是看见了?”
他分神了两秒去观察明翡表情,随后视线转回马路上,“是。”
“那我被……”“被强迫跪下”的几个字卡在嗓子眼,明翡觉得这样形容有点直白了,干脆跳过,“你当时怎么不说。”
“我不需要说,翡翡。”
“为什么。”
钟聿行单手握持方向盘,另只手摸到烟盒上,利落地抽出一根夹在指骨中间,这串动作竟给他做得行云流水,有些难得显露的傲与痞气。
“我不需要给他们解释我看见了你,你又怎么被梁因水撞倒。”他方向盘上的食指曲起,有节奏地叩动着,“难道不是吗?”
明翡无言以对,因为他说得是对的。
他不用像她,费劲力气解释,也能解了她的围。
“我会和章肃说的。”
钟聿行持烟的那只手伸过去,拍了拍她脑袋,很难说没有一点像主人安抚宠物。
“你要怎么说?”明翡还有顾虑,无奈找不到切入点问。
“我会说,是明翡大小姐让我讲的,不要难为——”
“不行。”
车子刚好在红灯前停下,钟聿行侧目,见她一对秀气的眉拧得像死结,惹得鼻尖也皱了,娇憨可人,眼中忍不住噙上笑意。
明翡不傻,“你骗我?”
“你可好骗?”他似笑非笑,反问她。
她坚决摇头:“不好骗。”
“被我骗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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