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顾缜闷闷应了一声,“早些歇下吧。”
说罢,他抱起床内的被褥,疾步出了卧间,从始至终一眼都未再看她一眼。
他哪敢看她,唯恐那些不堪的心思让她察觉了去。
顾缜承认,在清楚地看到范玉盈对他的排斥时,心下莫明的滋味令他一瞬间起了圆房的冲动,一种不该有的冲动。
可他分明不喜她那张美人皮下真正的本性。
为何又会介意他的妻子与他疏离,他当主动远离她才对。
且他自幼受到的礼仪教养都在提醒他不可做强迫他人之事。
他可以不追究范氏从前所为,但他与范氏大抵做不成那鹣鲽情深的夫妻。
只消她像而今这般安常守分,不给顾家惹祸,败坏顾家名声,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便是与她在外人前相敬如宾地过。
卧房内,范玉盈举起适才试图替顾缜解衣的手,扯了扯唇角。
她实在是多虑了。
成亲这么久顾缜都不碰她,又怎会突然对她生了兴趣。
光看昨日梦中顾缜对她非礼勿动的模样,便知晓他根本不好女色。
思及昨日,范玉盈缓缓翻了个身。
她也没想到,持续了近四个月,原从来只能在梦中旁观的她竟能开始操纵自己的身躯。
且看来,突然能操纵身躯的不仅仅是她,还有用她熟悉的淡漠语气问出“你是谁”的顾缜。
那一刻,她的心情从茫然到震惊,最后化为惊喜。
面前的男人依然看不清面容,可她终于有了借此传递消息的机会,为令此事更顺理成章,她甚至恬不知耻,在梦中自称“神女”。
只消顾缜能验证廊桥一事,只消他……
范玉盈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,她复又翻身,平躺着凝视头顶床幔上绣着的如意蝠文,愁容满面。
可万一,通梦之事只是她的臆想,从头到尾都不复存在呢。
若是如此,她又该以什么法子传递叛乱的消息。
这夜,范玉盈辗转反侧,没有睡好,直到彻底熬累了身子,才在四更天勉强睡了过去,一宿无梦。
可翌日起来时,仍是平素那个时辰。
白芷听到喊声入内伺候,在替范玉盈更衣时,忽而冲外头努了努嘴,低声道:“姑娘,世子爷用完了早膳,这会儿正准备出门呢。”
新婚大半月,范玉盈难得在这时候见到他,不免有些意外,“世子爷今日休沐?”
“是了,但说是休沐,世子爷只是起得迟些,还需前往大理寺办差。”
他可真喜欢办差。
范玉盈在心底嘟囔一句,若换作旁人,有这般早出晚归,日日不着家的夫君,不得直叹命苦。
但既得起都起了,范玉盈也不能装作不知,她匆匆更衣梳妆罢出来,见明间无人,还以为顾缜已经走了,正欲在面前那张红漆圆桌前坐下,却听一声清咳,一抬眸,便见廊下一人背对她,长身鹤立,挺拔如松。
她愣了一瞬,步出正屋,低身福了福,“世子爷。”
男人这才幽幽折身看来,冲她微一颔首,“因七……前几日的案子,大理寺且还有些堆积的公文案卷没有处置,需得过去一趟。”
“是。”范玉盈道,“妾身送世子爷出去。”
顾缜没有拒绝。
夫妻二人沉默着,一前一后,穿过抄手游廊,一路往垂花门而去。
范玉盈低垂着眼眸,心下却有盘算,待踏出垂花门,两人都停下脚步时,她倏然抬首,可未来得及出声,就见一婢子气喘吁吁跑来,对着顾缜一施礼道:“世子爷,门房来传话,说大理寺的人要告诉世子爷一声,城西那座廊桥因年久失修,又被蠹虫所腐,在昨夜子时轰然塌了。”
顾缜面上的平静在听到这一消息的瞬间生了裂缝。
他心下震动,难以平息之际,自然没有留意到,就站在他身后的范玉盈掩在袖中的手因激动而止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她本想设法试顾缜一试,不想答案已然摆在眼前。
是他,梦中人竟真的是顾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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