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发现异常没有及时上报,现在立刻回到自己的病房,在明早八点三十分前不允许走出病房。”
&esp;&esp;护士长的惩罚乍一听并不严重,但它不仅直接浪费了两人好几个小时的线索搜寻时间,同时还产生了另一个问题——
&esp;&esp;中午之前,黎闲和程信就因为“不允许走出病房”这个惩罚没有吃到午饭,如今距离晚饭时间只剩半小时不到,护士长却又叫他们立刻回到病房不许离开——
&esp;&esp;那就代表着他们晚饭也没得吃了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晚上九点五十,房间内已经熄灯,黎闲的室友没有任何动静地躺在他的床位上,安静到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见。
&esp;&esp;而黎闲在床上轻轻地翻了个身。
&esp;&esp;整整一天都没搜集多少线索,反而把时间全部浪费在了病房内,让他心中多少有些急躁。
&esp;&esp;黎闲在脑内一遍遍过着今天见到的所有副本角色,在那些与他有交集的病人里,似乎没人称得上“正常”。
&esp;&esp;暴躁的睡眠障碍患者、受到一点刺激便反应激烈的被害妄想症,走廊里莫名其妙攻击发作的患者还有自己那说话不成句子的室友,都和所谓的“正常人”相差甚远。
&esp;&esp;但通关任务里所说的“正常”,难道指的真的就是他们所想的那种,没有任何病症的、和一般人无二的正常吗?
&esp;&esp;说到底,“正常”本身就是一个很难以界定的东西,通关任务里所指的,又是哪种范畴之下的正常人呢?
&esp;&esp;这个人又会是谁?病人?医生?护工?甚至目前可能性最低的护士长?
&esp;&esp;黎闲没什么章法地在脑内胡思乱想着。
&esp;&esp;没有办法,因为目前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。
&esp;&esp;黎闲干脆闭上了眼睛,不再去做一些没有根据的推测。
&esp;&esp;至少江秋月没像他和程信那样被连着关了两次,明天从她那里会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
&esp;&esp;时针不知不觉在黎闲的思考中走向了十点整。
&esp;&esp;一阵冷风突然灌了进来。
&esp;&esp;查房
&esp;&esp;黎闲眼皮一跳,心里想到——
&esp;&esp;这是查房的人来了。
&esp;&esp;他没再睁开眼睛,而是尽力平稳着呼吸,等待查房结束。
&esp;&esp;黎闲默默等待了良久,却没有再等到任何东西。
&esp;&esp;安静。
&esp;&esp;努力支起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安静。
&esp;&esp;没有脚步声,没有手臂与衣料的摩擦声,也没有检查完毕后的纸笔摩擦声。
&esp;&esp;整个房间一片寂静,感受不到任何“他人”的存在,这阵寂静甚至让黎闲开始怀疑刚刚的冷风是不是自己的错觉。
&esp;&esp;悬而不定的内心催促着他睁眼去看一看屋内究竟有没有人,但理智又告诉黎闲再等一等、这个情况一定有古怪。
&esp;&esp;忽然间,他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里的味道。
&esp;&esp;那是股难闻的消毒水味,尽管十分轻微,但还是被黎闲捕捉到了。
&esp;&esp;随后,这阵味道越来越浓——
&esp;&esp;黑暗中,护士长的身躯俯了下来,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半蹲着,她的头部与床沿高度齐平,向前探着凑近了黎闲的侧脸。
&esp;&esp;她眼睛一眨不眨地、仔细观察着黎闲的睡颜,接着伸出手指,去探对方的鼻息。
&esp;&esp;黎闲忽然觉得难闻的消毒水味直指自己鼻尖。
&esp;&esp;他强忍住反胃的感觉,控制着自己继续以正常的节奏呼吸。
&esp;&esp;不知过了多久,一句话语幽幽地在黎闲耳边响起。
&esp;&esp;“你睡着了吗?”
&esp;&esp;这句话的音量被压的极低,低到如果被问话的人真的入睡,绝对不会因此被吵醒。
&esp;&esp;但当它落入注意力高度紧绷的黎闲耳中时,就变得格外清晰、刺耳。
&esp;&esp;黎闲从短短四个字的音色中,辨认出了来人——
&esp;&esp;是护士长。
&esp;&esp;怎么办?要继续装睡吗?
&esp;&esp;这句话的尾音消散在耳边,周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,浓烈的消毒水味从鼻尖退开,但仍萦绕在周身不散。
&esp;&esp;护士长的指尖从黎闲的鼻尖撤下,又缓缓移动向黎闲的颈间,准备去探他的脉搏——
&esp;&esp;“我睡不着。”
&esp;&esp;距离皮肤只有一寸之遥的手指顿住,护士长抬眸,对上了黎闲睁着的眼睛。
&esp;&esp;听到这句话,她的神色忽然温柔了下来,接着缓缓站起了身子。
&esp;&esp;黎闲的视线紧随着护士长的动作,只见扶着床沿站起后,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罐药。chapter1()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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