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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3章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怎么还没睡？”

&esp;&esp;那人没有回答他。只是依旧沉默地坐在沙发上，盯着他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，那双绿色的眸子一错不错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阴郁。

&esp;&esp;降谷零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。甚至在面对这样一张冷脸的时候，他高兴起来。她在担心他的安危。

&esp;&esp;“放心吧，”降谷零来到她的身边，抬手向她的发顶，“库拉索已经死了。”

&esp;&esp;波本不会暴露。

&esp;&esp;然而，那人用右手挥开了他的手。与以往的撒娇不同，这次她是认真的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气。

&esp;&esp;当然啦，若降谷零执意与她比拼力气，即使他现在受了不轻的伤，依旧不可能落于下风。

&esp;&esp;但他的手还是被这么轻易地挥开了。

&esp;&esp;“奥利亚——”

&esp;&esp;降谷零还想再说些什么，那人却一言不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，自顾自朝她的房间走去。

&esp;&esp;降谷零愣愣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，看着自己布满细小伤痕的手。直至“砰——”的一声，堪称得上是摔门的闷响传来，他才恍然回过神来。

&esp;&esp;又站在原地，愣愣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良久，降谷零收回了悬空的手。

&esp;&esp;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，走进浴室，将已经被血污黏在伤口上的衣服撕扯下来。

&esp;&esp;一瞬间，降谷零看见镜子中的自己。赤裸的上半身，三个血洞被重新撕裂开来，正滔滔往外冒着鲜血。此外，还有数道或深或浅的细小伤痕，来自夜晚的东都水族馆。

&esp;&esp;隔着水池，他疲惫地弯下腰，手掌撑在镜面上，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。他低垂着头，柔软的金发此刻乱糟糟地垂在脸侧，压抑着喘息。

&esp;&esp;直至适应了几乎要将人理智也淹没的无尽疼痛，他才站直起身体，走近淋浴房，用尽管极力克制还是止不住微微颤抖的手，打开了淋浴。

&esp;&esp;“哗——”

&esp;&esp;霎时间，温热的水流劈头盖脸浇了下来。在经过伤口时，带起火辣辣的疼痛。

&esp;&esp;他仍站在水流之下，直至疼痛也变得麻木。

&esp;&esp;降谷零清洗干净血污后，原本打算去客厅寻找自己常备的药品。尽管行动不是那么方便，但他还是尽量放轻了动作。奥尔加应该已经睡着了。

&esp;&esp;而后，突然地，他在沙发前的茶几上，看到了似乎被随意丢在那里的药与纱布。

&esp;&esp;在此之前，他明明站在沙发旁，无论是盯着那个人，还是盯着空荡荡的房门，站了许久，居然一直忽视了这些东西。

&esp;&esp;是早就准备好的。

&esp;&esp;降谷零楞了一下，随即弯腰，拿起这些东西，嘴角悄悄扬了起来，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。一瞬间，似乎就连伤口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等到降谷零重新包扎好伤口，躺倒床上

&esp;&esp;的时候，时钟已经接近五点的方向。

&esp;&esp;他很快闭上了眼睛，陷入了睡眠。直到，

&esp;&esp;降谷零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，一片黑暗之中，正一错不错盯着他。

&esp;&esp;他的睡眠一向很浅。

&esp;&esp;降谷零没有睁开眼睛。他感受到有人在床的边沿坐下，随即，一只手覆上了他的侧脸，轻轻摩挲着带来若有若无的樱花香气。那是一只柔软细嫩的手，唯独指尖处带着细细的薄茧。他很熟悉这只手。

&esp;&esp;降谷零没有动弹。他很累了。他在睡前锁了门，但这拦不住奥尔加，向来如此。为此，他甚至改掉了裸睡的习惯，除了今天。在给上身涂满了药，贴了大大小小的纱布后，穿衣服就变得艰难且多余起来。

&esp;&esp;是奥尔加的话……

&esp;&esp;他本就没有彻底清醒的精神彻底安心下来，大脑再度陷入昏沉，很快又要进入睡眠之中。

&esp;&esp;然而下一秒，自手腕处传来的冰凉而冷硬的触感，将降谷零从睡意中强行拉扯出来。

&esp;&esp;“咔哒。”

&esp;&esp;他被拷在了床上。

&esp;&esp;降谷零睁开眼睛。天渐渐亮了起来。透过窗帘的缝隙，晦暗的光线洒落在那个人的脸上，留下朦胧而又扭曲的阴影。

&esp;&esp;那双绿得令人心惊的眸子正瞧着他，温柔的、甜蜜的。

&esp;&esp;“零零，”

&esp;&esp;她捧着他的脸，缓缓凑近，直至与他额头相抵。她蹭了蹭他的脸颊，像只小猫一样，轻声如呢喃，

&esp;&esp;“既然你不听话，那就一直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好了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松田阵平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有见过降谷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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