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宋昭,其实,我就是——”
&esp;&esp;“其实你就是想给我买很多好东西,是吧?”宋昭一笑,截住他话头,挽住他胳膊朝下一家店走去,中途依旧几度打断,不给他任何机会开口。
&esp;&esp;从商场出来时天已经快黑了,马场似乎又有新状况,接连给素木普日打了几个电话。他手里拎满了东西,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前走,宋昭跟在后面,在路灯的光影下看着他。
&esp;&esp;小时候她最大的愿望,就是能和爸爸一起买好多喜欢的东西,放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家里。可还没来得及实现,爸爸就去世了。这个朴素而渺小的心愿被她收拢起来,藏在心底最珍贵的地方。
&esp;&esp;如果她和素木普日真在为一个新家做准备,大概就是今天这样吧?可惜,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谎言上。
&esp;&esp;她越想越出神,连身后来车都没注意,那辆摩托车骑得又快又冲,拐弯时为了避一辆三轮,向里一压,差点将宋昭刮倒。
&esp;&esp;紧急时刻,素木普日用力拽了她一把,车主人竟也不道歉,重新一拧油门,几秒钟就不见了。
&esp;&esp;“撞着没有?”素木普日惊魂未定地看着她,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。宋昭拉起他的胳膊,看见他被蹭破了右手臂。
&esp;&esp;“我就说我带晦气。”她低声自语,嘲讽地说,“你看,应验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你站在那儿发愣,就是在想这个?”
&esp;&esp;素木普日生气地看着她,“什么晦气,谁说了?我还说开车不看路都该死,刚才那人就死了?”
&esp;&esp;宋昭低下头,
&esp;&esp;“素——苏木,我饿了,回家吧。”
&esp;&esp;…………
&esp;&esp;大包小包搬进屋,素木普日挽起袖子去做饭。“和宋昭一起生活”,这件梦想了很多年的事,在一下午的细碎填充里,逐渐有了实感。
&esp;&esp;厨房很快飘来烧柴的味道,混着饭菜的油香。宋昭把他们买回来的东西一件件拆开,胡乱堆在炕上。
&esp;&esp;没等太久就支起了饭桌。鸡肉、鸡蛋、白菜、土豆,好味道的家常菜,宋昭看见窗台下放着几瓶白酒,也拿了过来。
&esp;&esp;灯光笼罩,她起开瓶盖,给彼此都倒满一杯。
&esp;&esp;“我刚刚突然想起来,这几天都没见你去景区,你不用去主持吗?”
&esp;&esp;“不用,我不是那儿的员工。”
&esp;&esp;素木普日给宋昭夹两块肉,也放松下来:“马场跟景区有合作,他们用的都是我的马,一来二去就熟了。上礼拜管主持的小伙子重感冒,找我帮他代几天,你来的那个晚上,正好是我最后一次。”
&esp;&esp;“这么说,要是我晚来一天,就不会遇见你了?”
&esp;&esp;“是啊。”他很庆幸,也很感慨,“就差一天。”
&esp;&esp;宋昭喝了一杯,又倒满一杯,
&esp;&esp;“我还记得你之前说,有过一个未婚妻?”
&esp;&esp;素木普日一顿,淡淡道:“怎么提起她了。”
&esp;&esp;“不能提吗?”她转着酒瓶,看着素木普日的躲闪,“能让你那么念念不忘,是个很好的人吧。”
&esp;&esp;“她是很好,但我没有念念不忘。她是我妈挑中的姑娘,我妈那两年病得严重,我——”他叹了口气,省略中间许多争执和波折,也把酒一饮而尽,
&esp;&esp;“我就同意了。”
&esp;&esp;“怎么听起来像不情愿?”
&esp;&esp;素木普日本来没打算细说,可既然她追问,他也就不再隐瞒。
&esp;&esp;“因为我一直在找一个人。”
&esp;&esp;“什么人?”
&esp;&esp;“跟我一起长大的……对我很重要的人。”
&esp;&esp;宋昭听到这里笑了,她又倒了一杯酒,满脸写着玩味。
&esp;&esp;“那你倒说说,你是怎么找的她?”
&esp;&esp;“我写了很多信,可是不知道她的地址。后来想起她老家在绥城,就打零工攒钱,一放假就去那边挨街挨巷找她。再后来我把信也都寄到了绥城,没填具体的地址,有的被退回来,有的就丢了,这些年数不清寄了多少,总寻思着,说不准哪个邮递员认识那个名字,就帮我联系上了她。”
&esp;&esp;宋昭低下头,咬着牙根问:“后来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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