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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郝泛下意识地捏捏拳头，这是他每次说谎前都要做的小动作。

&esp;&esp;这些年，他一点都没变。

&esp;&esp;范淑玲盯着他的嘴，听到他说：“孩子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“你在说谎。”范淑玲站在墙边，仔细观察这间屋子。

&esp;&esp;曾经她与郝泛新婚时，学校分配的福利房。当时她还拿出自己的积蓄高价收购工业券换了家具。现在仿佛过眼云烟，一切都没了。

&esp;&esp;刚怀上女儿不久，郝泛在外面出轨钱英，钱英大着肚子出现，苦苦哀求让她离婚。

&esp;&esp;范淑玲死也不肯离婚。

&esp;&esp;孕期没得到好的照顾，吵架、打架、吃不上饭是常事。

&esp;&esp;生下她的女儿，连名字来不及取，又在医院里被钱英闹上门

&esp;&esp;后来回到家没有母乳，四个月大的女儿病恹恹。她也神魂俱疲，大病一场。醒来后，郝泛跟她说女儿死了，还给她看了女儿的尸体。那么小小的一个，放在一口木箱子里。

&esp;&esp;她知道郝泛还跟钱英有来往，她打死不离婚。

&esp;&esp;然而人算不如天算，娘家出事，殃及鱼池。

&esp;&esp;她不得已改名换姓远走他乡，即便如此，她依旧没跟郝泛离婚。她永远不会让小三获得身份。

&esp;&esp;见郝泛还在边上嘟囔着孩子已经死了，不记得埋在什么地方，时间太久早就忘记了。

&esp;&esp;范淑玲气不打一处来，环视着家中衰败的环境，忽然走到鞋柜边，打开鞋柜门。

&esp;&esp;“既然我的女儿已经死了，你这里怎么会有年轻女人的鞋？你别告诉我你又找了个小的。”范淑玲嫌弃地拎起钟安华的布鞋，上面绣着的鞋面已经脏不可耐。

&esp;&esp;她把鞋放在自己脚边，跟她的脚一样大。

&esp;&esp;郝泛生怕女婿突然回家，看到范淑玲过来肯定要盘问，到时候说得不清不楚定要挨拳头。

&esp;&esp;他焦急地跟范淑玲说：“哪里是我又找了一个。我跟钱英结婚以后，本本分分。”

&esp;&esp;范淑玲望向他，不知他在恐惧什么：“你跟钱英结婚了？”

&esp;&esp;郝泛狠下心，点头说：“你既然不跟我离婚，我办了丧偶。反正你人出国去了，我跟人家说你死了”

&esp;&esp;“行，你人性的丑陋每次都让我刮目相看。”

&esp;&esp;范家书香门第，范淑玲不顾父母反对下嫁郝泛，最后吃尽苦头。

&esp;&esp;她怀疑郝泛隐瞒了什么。或许女儿真没有死？毕竟那时钱英也大着肚子，万一万一他们给她看的女婴是钱英的呢？

&esp;&esp;郝泛知道，她有了孩子更不可能离婚。所以为了刺激她，又有毒妇在边上出谋划策，这也不是不可能。

&esp;&esp;郝泛最怕她动脑子，什么事情仿佛都瞒不住她。

&esp;&esp;郝泛干脆把当年的想法跟她说：“你女儿那么漂亮，生下来眼睛还带着淡蓝色，长得像外国洋娃娃。你在外交处工作，经常能跟老外接触。他们作风开放，又有前程与钱财，谁知道——”

&esp;&esp;范淑玲一个巴掌啪在郝泛脸上，厉声骂道：“蠢货！那是因为孩子贫血，巩膜发育薄！你去医院看看，这并不是特例！长大以后就会跟普通人一样！”

&esp;&esp;“什么？”

&esp;&esp;郝泛如同被冰水浇头，浑身上下彻骨的凉。

&esp;&esp;“你不会骗我吧？”

&esp;&esp;“你现在没有被我骗的价值。”

&esp;&esp;范淑玲气得在客厅来回踱步，再好的修养也扛不住这样的脏水泼过来。

&esp;&esp;她转瞬间想起流言蜚语中的青梅同学，她那般淡然自信，这样的心智她应该学一学。

&esp;&esp;“你出轨的事实既定，不要妄想把脏水泼在我身上。”

&esp;&esp;范淑玲忍着火气，抬起手腕，时间已经不早。她如今对女儿还活着的可能性有了大大的肯定，她望着郝泛逐渐发白的脸孔，又问了最后一遍：“女儿还活着，对吗？”

&esp;&esp;郝泛怔愣了一下，缓缓转头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：“死了，真死了。”

&esp;&esp;范淑玲语气里透着寒意：“我要报案。”

&esp;&esp;郝泛浑身一震，急促地说：“已经二十年了！你报什么案？说不定咱们的女儿早就投胎转世，过她的好日子去了。你如今要地位有地位，要身份有身份，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行吗？为什么还要困在过去的痛苦之中？”

&esp;&esp;“你不懂一个母亲的心。”

&esp;&esp;范淑玲悲切地说：“我每分每秒都想将我的女儿抱在怀里。要不是因为太思念她，我这一生再不会踏入这片土地。不管你如何隐瞒，事实的真相永远不会被埋没。我生要见她的人，死要见她的尸！”

&esp;&esp;范淑玲离开了。

&esp;&esp;留下郝泛呆呆地站在客厅里，手里的锅铲因为脱力掉在地上，发出哐当一声响。

&esp;&esp;钟安华抱着孩子偷偷从门缝里看到一切。

&esp;&esp;那个女人一定很有钱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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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郭院长在学校给他盖的私人小洋楼里喂了老毛驴，牵着老毛驴长吁短叹走了好些圈，然后跟助手一起从小路往教学区去。

&esp;&esp;到底还是在东河村的日子舒坦，他今年都六十的人了，凭什么还让他接受教学指令，就不能躲在村窝窝里养老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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