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和他争皇位,”他低声道,语气却像铁锤敲在石上,“你放心,他不会杀你。”
他走到她面前,将剑反握在手,指向地面,目光像要穿透她,“你在这里等着吧。”
那是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,却也是一种孤立无援的告别。
李慧瑾看着他,唇角微微抖动,像是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气。那一声叹息,无声,却满是碎裂的痕迹。
她什么也没问,也没劝。只是缓缓站起身来,走向一旁的盔甲。
盔甲静静躺在案几上,冷得像是刚从雪地里捡来的石头。她双手捧起,替他一片片地穿上。
扣上胸甲时,她的手在微微发抖。铁片之间的锁链发出轻微的摩擦声,像风雪夜里的碎冰落地。
李起年垂眼看着她,没有说话。两人之间的空气里,充满了金属的寒意与即将到来的血腥味。
就在这时,李慧瑾忽然走神了。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甲面,她眼前闪过另一副景象——
那是李鸾徽去世的那一夜,宫外也是风声如刀,火光映得天色通红。
那夜的御宴,酒香与血腥味混在空气里,似乎暗示着将要发生的事。
李鸾徽坐在龙榻上,案上堆着半卷奏章,烛火映得他面色泛红。
他喝了许多酒,案边的银樽倾斜着,残酒沿着雕刻的花纹缓缓滑下。但他的眼神依旧清醒,像寒冬夜里的冰河——表面有酒意的波光,深处却是冻得生疼的冷。
殿中无人敢说话,唯有火光在金漆的龙柱上跳动。
李鸾徽缓缓抬手,指向殿角的侍从:“去,把长公主请进来。”
李慧瑾踏入殿门时,外面正刮着夜风。她一袭深色宫裙,裙摆被风卷得微微浮起,眉眼沉静,对这深宫的寒凉早已习惯。
李鸾徽盯着她,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而带着酒后的沙哑:“慧瑾,本该是团聚的日子,可朕却要问你一件不该问的事。”
他放下酒樽,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着,“你可知,长公主插手军务,在唐律中,是禁忌?”
李慧瑾盈盈行礼,声音柔和得像夜风:“臣妹不过是帮陛下做事。”
“帮我做事?”李鸾徽冷笑了一声,眉宇间多了几分不耐,“帮我做事,不意味着你能私下召见浮玉、梁念瑾这些人。”
他直起身来,眼神锐利得像刀,“你是在探我军心,还是在替自己铺路?”
他忽然伸出手,五指修长而有力:“把兵符交出来。”
殿中烛火跳动,映得他手掌的线条清晰如雕。
唐制的兵符,名曰“虎符”,铜铸而成,形如一只伏虎,通体刻有细密的篆文。符身中间一分为二,左半存于皇宫,右半赐予将领,唯有两半合一,方能调动兵马。虎首昂起,眼中镶着细碎的黑玉,仿佛在夜色中也能窥见人心。
李慧瑾微微垂眸,从袖中缓缓伸出手。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时,她的动作极慢,像是在犹豫,又像是在回味一段即将终结的局面。
李鸾徽看着她,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与警惕。
他往后一靠,靠在龙榻上,似笑非笑:“武皇上位,前无古人,后也无来者。这是极偶然的事。慧瑾,你只是沾了皇权的光。”
他刻意压低声音,带着蔑意,“你是女子,你别妄想。”
那语气像在宣判,也像在羞辱。每一个字,都像钉子一样钉进空气,让殿内的寒意更浓。
李慧瑾缓缓抬起头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仿佛那侮辱对她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风声。
“兵符。”李鸾徽又催了一声。
李慧瑾轻轻呼出一口气,像是下了某种决心,起身走向龙榻。她的步伐稳而轻,每一步都踩在殿砖的缝隙上,避开了任何会发声的地方。
李鸾徽低头看着她的手,以为她是来交兵符的。
下一瞬——
寒光骤然在殿中绽开。
那不是虎符,而是一把细长的匕首。刀身狭而锋利,像是专为近身取命而制,寒气逼人。
李鸾徽瞳孔一缩,似乎还未来得及反应,匕首已从他的肋下没入,直抵心口。
鲜血涌出,在他明黄的龙袍上绽开了一朵暗红的花。
李慧瑾的手指在他惊愕的面容上轻轻掠过,那动作像抹去灰尘,又像在记住某种触感。
她微微俯身,唇角带着一丝笑意,低声道:“我能拿到兵符,除了证明我有这个能力,还说明一点——”
她靠近他的耳畔,感受着他呼吸的急促与逐渐消失,吐出最后几个字:“他们,都支持我。”
李鸾徽的瞳孔逐渐涣散,手指无力地滑落在龙榻一侧,落地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响,一切都已尘埃落定。
李慧瑾看着李鸾徽的尸体,微微一笑,“皇兄,你早该死了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会在羽化登仙的时候离开呢,到头来,还得我出手。”
“疼吗?”
她将李鸾徽的尸体从皇位上拉下来,自己坐了上去。
宫殿空荡荡,里面满是她的野心。
殿外的风依旧在吹,吹动帷幔猎猎作响,在为这桩宫廷密谋唱着低沉的送葬曲。
夜幕低垂,如同一张吞噬万物的巨网。
长安皇宫内,烛火摇曳,映出冷峻的铁甲与阴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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