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鹤汀张口轻咬,声音低哑:“多谢陛下。”
“太生疏。”越珩不满,把手移开,“换个称呼。”
见他这闹脾气的模样,江鹤汀蓦地失笑,仿佛又见着了年少时的越珩,青稚里带着股不屈,嘴上硬邦邦,心却软得很,是个极好哄的人。
他收了笑意,抬眼望去,目光坦然,轻轻喊了声:“越珩。”
越珩眼底霎时亮了,手上带着点不易察的轻颤,当即把桃脯递回他唇边。
他想要的就是这样。
江鹤汀在他身边,不用藏着心思伪装,不用刻意摆出恭敬模样,能松快,能随性,便是张扬任性也无妨,只要肆意随心地留在他身边,便够了。
一旁的太医听得心尖发颤,后背的汗又冒了一层,垂着头,连呼吸都不敢过重,只盼着能早些告退。
毕竟再待下去,日后怕是真要落个不明不白的下场。
之后几日,越珩真如他所说,每日朝散就直接来偏殿待着。带着一身晨露的冷意,到了殿门口,先驻足片刻,解下大氅,抖落身上寒气,才缓步进去。
一进殿,目光先往榻边扫。见江鹤汀或歪着看书,或坐直了侍弄花草,不再是先前恹恹的样子,眉峰也舒展些。
窗边矮案早被内侍收拾妥当,一叠叠奏疏码得齐整,朱笔斜搁在砚台旁,印玺用锦布裹着就放在那里,丝毫没有要避着江鹤汀的意思。
殿内墨香混着兰草香,倒也清雅。
江鹤汀起初那股子被迫装病的憋闷,这一日日磨下去,也早就消散了。
他立在殿中桌架旁,捻着兰草的叶片,油润发亮,是他日日打理的结果。
身后传来衣料轻擦的声响,江鹤汀不用回头,也知是越珩。果不其然,下一刻便听得那人语气随意,带着点探究:“这盆兰草,养了这些日子,怎么总不见长?”
他转过身时,见越珩已坐在窗边案前,玄色衣摆松松搭在膝上,没碰那些奏疏,只支着额看他,慵懒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。
江鹤汀回道:“殿内地龙虽暖,可到底不是真的春日,它能活着,没枯了,已是给足了面子。”
“有你精心侍候着,竟还如此不知足。”越珩说着,目光落在那几片新叶上,喉间低哼了声。
他是妒忌的,这些物件夺走了江鹤汀的心思,明明待在一个殿中,可那目光也不总是停留在他的身上。
想到昨日寻着时机,偷偷掐下的几片兰草,这才稍舒心了些。
勾了点浅淡的得意,他收回目光,拿起案上的一份奏疏,带着刻意道:“你堂兄江楼月,再过几日就该到淮州了。
此次淮州赈灾,我命户部把钱财物资拨得足足的,他只要将差事办妥当,任期三年一过,便可调他回京,届时先入六部轮转。他若是争气,十年之内,未必不能进内阁。”
说罢,他抬眼看向江鹤汀,眼底带着点期待。
可江鹤汀却只是微微歪了歪头,鬓边的发丝垂落下来,语气平静无波,问出的话却字字沉实:“旁人能因我而鸡犬升天,那我自己呢,陛下?”
这日升日落,也算清净安稳,他曾尝试着告诉自己得过且过。
可这一生还长,总不能永远躲在这方寸之地,连自己要走的路都不敢问。
话落进耳里,越珩面上笑意顿时淡了。指腹摩挲着奏疏纸页的纹路,忽然沉默下来,整个殿内都仿佛凝滞住了。
他提拔江楼月,给江家撑门楣,便是想让江鹤汀没有后顾之忧,能安安稳稳留在他身边。
为此他甚至都愿意做出让步,只待江楼月成婚,就把人调回京中。
可江鹤汀要的,显然不止这些。
他知道高官爵禄对男人的意义,可还是私心作祟,怕他接触了外界变了本心,更怕他真开口要出宫,阻拦不住。
面对江鹤汀时,总莫名想攥紧些什么,他不懂那焦躁的缘由,只知最要紧的,是把这人留在身边。
更何况,如今还有越珺那余孽虎视眈眈,他怎能容忍与江鹤汀的分离。
江鹤汀立在那里,没再说话,只直直地看着越珩,没有半分退缩。那眼神里藏着试探后的失望,像一根细针,轻轻刺在越珩心上。
两人就这般静着,在沉默中交锋。
殿外有风吹过,都显得格外清晰。
越珩喉结滚了滚,终究只是错开目光。
“阿鹤,该喝药了。”
江鹤汀忽然低笑出声,“多谢陛下关怀。”说罢便走到桌案对面坐下,轻轻搭在案沿,静等内侍端药来。
凝滞的气氛霎时松懈下来,仿佛方才什么都未曾发生。
越珩松了口气,只是看过去时,愧意更浓。
阿鹤,是体谅他的。
所以他会从其他地方来补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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