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白临离去,殿门闭合的轻响落定。
越珩坐回御座之上沉思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扶手雕花,眉骨在烛火下投出浅浅阴影。
方才魏白临未说尽的话,他岂会猜不出,无非是想要问审江鹤汀。
江鹤汀跟在越珺身边多年,又任东宫少詹士,由东宫安排下去的暗桩细作、隐秘消息,定是知晓不少。
可越珩偏不想问。
他不愿看到那人遮遮掩掩,为了越珺而说谎的模样。
所以不问也罢。
至于人怎么处置。
从前越珺能将这只小孔雀养在身边,如今他站得更高,自该换他来养。越珩唇角微勾,藏着势在必得的笃定与期待。
他会比越珺,照顾得更好。
江鹤汀更衣回来时,越珩抬眼望去,不由得眸光微动。
鬓发已梳理整齐,用支白玉簪绾着。
织造专供的月华云锦,极细的暗纹织在其中,泛着柔润光泽,不似霜雪那般平板无味,而是莹莹生光的。
只站在那里,这傍晚的大殿就仿若亮堂了许多。
这锦袍、环佩、玉簪,皆是徐砚按他吩咐寻来的好物,每一样都透着精致华贵。此刻江鹤汀从头到脚,穿的戴的,都是他给予的。
越珩喉间轻滚,有种奇异的满足感。
“不必行礼。”越珩见江鹤汀又要屈膝伏地,声线微沉出言阻止。
越珩既要拿他当饵,那一时半会儿性命自然无虞。江鹤汀放松许多,直起身来,恭敬答道:“谢陛下。”
识时务者为俊杰。
他娘留下的必背名言之一。
从前跟在越珺身边时,这人是何等清疏矜傲,可如今立在这儿,却蔫头蔫脑的,连尾巴都似低垂了下来。
对此,越珩很不满。
为何到了他跟前,便是这副模样?难道他真就差越珺那么多吗?
这念头一出,心头便似有股无名火窜起,越珩轻嘲挑拨道:“你同废太子越珺那般交好,他逃跑时竟也没顾上带你。”
听到这话,江鹤汀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唇角。
他也没料到越珺竟这般不讲义气,便是不带他走,好歹递个信儿,让他早作打算,也好过如今被丢在这儿任人拿捏。
江鹤汀敏锐察觉到,高位上那人气息微动,似有不满,于是姿态愈发恭敬:“臣位卑言轻,哪里会得人在意。”
偏是这副刻意顺从的模样,让越珩眉峰锁得更紧。
他要的不是这个。
狠狠地在腕间旧疤上碾了又碾,心头莫名烦躁,他说不清究竟要什么,但绝不是江鹤汀这副战战兢兢,隔着层冰似的恭敬与疏离。
目光扫过低垂的发顶,越珩觉出因为自己,使得他更紧张了。低低一叹,放缓了声调,叮嘱道:“越珺就是这么个凉薄的人,你且记着。”
“臣记下了。”
江鹤汀困惑,一时摸不透这位新帝的心思。
越珩抬手点了点旁边的位置,说道:“坐过来。”
江鹤汀依言坐下,还未及定神,殿外忽然传来了较为沉重的脚步声。
两名侍卫半架半拖,将一人压了进来。
是陈知睿。
他身上衣袍沾着雪水污泥,灰头土脸如丧考妣。
刚进殿门,便软倒在地,身子伏得极低,连头都不敢抬。
如他这般攀附废太子的簇拥党羽,越珩今日不知已处置了多少个。兴致来时亲手料理,懒怠时便挥手命人拖下去。
血迹渗入地砖的缝隙里,到现在都还未曾擦净。
淡淡的血腥气混在龙涎香中,那香烧得极浓,浓得化不开,偏又压不住那似有若无的腥气,倒像是用血肉在煎香一般。
江鹤汀心头微紧,这么被拖进来又拖出去的人,他先前见过。身后划下长长血痕,生死未明,不过应该是死的可能更多些。
他不知那人是谁,但眼前的是陈知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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