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姐连连点头哈腰:“是是是,钟总说的是。”“有些人呢,”钟总端起助理递过来的茶,轻轻吹了吹热气,“年轻气盛,可以理解,但也要懂规矩。该敲打的,还是要敲打一下,免得影响了大家的工作。”陈姐心知肚明钟总指的是谁,硬着头皮应承:“是,是,我明白,我一定注意,一定注意。”夹在财大气粗的投资人和脾气火爆的导演编剧中间,她只觉得左右为难,一个头两个大。林潇站在钟总身边,看着陈姐那副为难的样子,看着苏雨气得脸色铁青却又发作不得,再看看顾漫漫,嘴角终于扬起一抹胜利者的得意笑容,眼神里的怨毒和快意毫不掩饰。周慕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他走到顾漫漫身边,低声问:“需要帮忙吗?”顾漫漫摇了摇头,目光冷冽地回视着林潇的方向。这时,场记拿着新的拍摄通告走了过来,分发给主要演员。林潇接过自己的那份,目光落在其中一场戏的标注上——她需要狠狠掌掴对手演员,再推对方下水。我今天就是要打你!你最好给我乖乖受着疗养院废弃的小花园里,临时搭起的水池边。午后的阳光毒辣。下一场戏,是林潇饰演的女主角发现男配角的背叛,情绪激动之下掌掴对方,并将其推入水池。与林潇对戏的是个刚出道的年轻男演员。他知道这场戏要挨巴掌,还要掉进水里,更知道对面这位女主角不好惹。林潇站在标记好的位置上,反复活动着手腕,指节捏得咔咔作响。她看着对面的年轻男演员,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。不远处的遮阳伞下,钟总悠闲地靠在椅子上,端着一杯冰镇饮料,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,显然是特意留下观看这场戏的。陈姐则站在他旁边,陪着笑脸。“action!”苏雨喊道。男演员努力调整表情,念出台词。林潇接话,情绪酝酿着。试拍了两条。年轻男演员的紧张显而易见,巴掌落下的时机总有点偏差。林潇突然烦躁地喊:“卡!”她没看苏雨,直接转向钟总和陈姐的方向,声音带着委屈和不满:“不行!这对手戏演员根本给不到我感觉!这场戏情绪多重要啊,他木头一样杵在那儿,我找不到状态!”年轻男演员的脸白了,低着头不敢说话。林潇话锋一转,目光直接射向站在监视器旁边的顾漫漫:“顾编剧,”她叫得很响亮,“你最懂这个角色了,要不你来跟我对下戏?帮我找找感觉?”这话一出,全场哗然。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。让编剧亲自下场给演员对戏,还是这种带有肢体冲突的戏份?这摆明了是刁难,是想借机报复。苏雨当场就炸了,猛地站起来:“林潇你什么意思?!让编剧给你对戏?你脑子没病吧?要对戏去找专业演员去!人家编剧是来干这个的吗?!”林潇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,委屈巴巴地看向钟总:“钟总,您看……我就是想把戏演好,苏导她就这么凶我……”钟总放下饮料杯,眉头皱了起来,目光沉沉地看向苏雨。苏雨被他看得心头火起。周慕白站在旁边,从头到尾没有说话。他只是看了顾漫漫一眼,带着一种无需言说的信任。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吃亏。出乎所有人意料,在一片剑拔弩张的寂静中,顾漫漫平静的声音响起:“好啊。”她放下手里的剧本,朝着镜头前为男演员准备的位置走去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。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工装裤,头发扎着高马尾,和对面穿着精致戏服、妆容完美的林潇形成了鲜明对比。顾漫漫在年轻男演员刚才站立的位置站定,和林潇面对面。林潇看着主动送上门来的顾漫漫,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恶毒的光芒,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。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借着“演戏”的名义,狠狠给这个女人一巴掌,报昨天那一脸红烧肉的仇了。“准备好了吗?”苏雨的声音有些干涩,她看了一眼顾漫漫,后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。“action!”林潇迅速进入“表演”状态,念完那句充满恨意的台词,眼中怨毒迸发,扬起手臂,卯足了力气,朝着顾漫漫的脸颊狠狠扇了过去!那巴掌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。快要碰到顾漫漫脸颊的一瞬,顾漫漫抬手,精准地扣住了林潇挥下来的手腕!预想中清脆的巴掌声没有响起。林潇的手腕被顾漫漫攥得死死的,动弹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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