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普通情侣那样,下班后约会,然后回家。于是她买了两张电影票,在附近另一家电影院,只是时间有点紧,等两人过去,电影已经开场。卓今买的是一部文艺片,排片少,上座率低,加上时间有些晚,观影的人不太多。电影过半,仅剩的几人因为内容枯燥先后离开,影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人。卓今以为容睿也会觉得枯燥,或者在这期间会接听一通又一通的电话,但是容睿始终专注地看着屏幕,甚至在卓今偷偷看他的时候还提醒她专注。荧幕上的剧情到达高潮处,男女主角即将分别,他们在车站忘情亲吻,肆意滑落的眼泪烘托着悲凉的气氛。卓今深陷情绪中,不自觉挽住容睿手臂。而这一次,容睿在她耳边问道:“带口红了吗?”“什么?”卓今扭头,荧幕的光线打在她脸上。她的眼中是受到剧情影响而凝聚的还未滑落的泪水,呢喃的语气在黑暗中更显娇柔。分明一抬头,嘴唇就能触碰到容睿的下巴,可没等她动,容睿就先一步亲了下来。卓今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说法,就是千万不要在电影院搞小动作。可容睿的吻落下来,她就是没办法拒绝。她想说原来亲吻是这么让人感觉身心愉悦的一件事,容睿的嘴唇就像是两块软糖,让她忍不住伸出舌尖去舔舐,然后容睿便像是伺机而动的猎人捕捉到出门觅食的白兔,将她困在怀中,拆骨入腹。卓今几乎是靠在容睿怀里才看完的整部电影,她像是被抽走支撑身体的骨头一般,将身体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容睿身上。她的头搁置在容睿颈窝处,容睿的一双臂膀环着她,有一搭没一搭的揉捏着她的肩膀。电影放映结束,她被容睿牵着走出影院的时候双腿还是软的。她从包里拿出两只口罩,因为自己的口红被亲花,更因为容睿的嘴角粘上她的唇色。或许是被口罩遮住脸,即便是在人潮涌动的商场,卓今也有了勇气和容睿十指紧扣。容睿开车载着卓今离开商场,往家行驶的一路上卓今心情有些低落。窗外夜景清晰可见,她看了一会儿却觉得不太对劲。“这不是回我家的路?”“带你找个地方玩儿,等下再送你回去。”卓今有些兴奋,扭过身,“可是这都半夜了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吗?”容睿不语,只一味开车。卓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大半夜的西城还有哪里可以玩儿,但是她还是很期待,对她来说玩儿不重要,和容睿在一起才重要。大半夜的容睿的确没带卓今去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,而是带她来了海边。今晚温度适中,微微海风吹来倒是让卓今心宽不少。她脚踩在沙滩上,抓起一把沙子摊在手上,又任风吹散。“怎么想到带我来海边了?”容睿才在她身边坐下,双臂撑着身体,仰头看着星空。“说来可能有点土,但是我刚来西城的时候工作压力非常大,那个时候几乎前半夜都在公司加班,后半夜就来海边,躺在沙滩上。吹吹海风,能想明白一些事。”卓今还没反应过来,只捕捉到容睿话里的重点。“躺在沙滩上?”“嗯。”为了让卓今更直观一些,容睿就这么后仰,倒在沙滩上。他一袭价值十几万的手工定制西装就这么贴合着细沙,他的眼睛看着天上的繁星,海风吹动他的发丝,那一刻,卓今觉得无论是他身上的西装,还是他的皮囊都禁锢不住他傲人的灵魂。她看到了自由的意志,稳固的内核,让她愈发向往。容睿伸出手臂放在卓今身后,用眼神示意她躺下来。卓今不假思索也学着容睿的样子躺在沙滩上,黑夜的繁星格外诱人,她伸出手,好像一用力就能抓住似的。“好舒服啊。”卓今觉得这个体验着实新奇。“那有开心一点吗?”卓今点点头,“有啊,一直都很开心。”“今儿,我想听实话。”容睿右手一勾,卓今便被他揽入怀里。他左手枕在头下,稍一低头,能闻到卓今发丝间的香气。卓今久久没有说话,她好像忽然明白了容睿今天带她看电影、来海边的目的。她不意外容睿会觉察出她情绪不对劲,却意外他能意识到自己是不想把坏情绪带给他。以往如果遇到这样的事,卓未也好,其他人也罢,只会觉得她是心情不好,需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。也不是不对,只是卓今照比旁人要更敏感、更内耗一些,所以对她来说,坏情绪是不能和安静共存的,这样只会滋生她的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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