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在等,等一个绝佳的机会,不废一兵一卒,便叫梁王自乱阵脚,自投罗网。自古以来的仁君,又有谁会踩着自己的亲弟弟上位呢?至于圣上沉疴,陈景虽早就知晓梁王与薛妙仪暗中下药一事,可他并不打算阻止,反倒是希望顺着他们的心意才好。只有这样,他们谋害当今圣上,罪不容诛,他才能稳稳当当地登上帝位。至于他的生身父亲……陈景沉默了片刻,眸光又变得锐利起来。他为了另一个儿子,多年来不惜打压和污蔑自己,又何曾想过自己也是他的儿子?既然他早已不顾了父子亲情,那他也无需再顾及人伦孝义了。父皇做了一辈子的皇帝,做得够久了,太阳总会下山,也是时候该让位新君了。陈景将手中揉皱的密信摊开,缓缓递到了林昭若的手上。上面写的是,梁王按耐不住,圣上危在旦夕。林昭若不由得小声惊呼出声:“他……怎么会这样急?”“如今父皇抱病不起,东宫又闭门不出,不理政事,这般绝佳的机会,陈齐他怎么会轻易放过?”太子有些讥讽地轻哼一声:“咱们设下今天的局,不就是为了等他跳进去吗?就当他以为东宫自顾不暇,圣上濒危,可以谋权篡位之时,咱们的目的也达到了。”林昭若轻蹙起眉间,呼吸也变得有几分急促,她仍是放心不下,不免开口问道:“殿下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?若是圣上殡天,梁王又调来卢家的兵力入京,咱们的胜算能有几成?”“陇西卢氏向来镇守西藩,无诏不得入京,若是他们敢为了陈齐举兵,那不正好落实了他的谋逆之罪吗?”太子轻拍了拍林昭若的手背,示意她放下心来,一双眼眸如鹰隼一般锐利:“陈齐以为景延那小子走了,萧家军无帅,便不会轻易为孤所用。可笑他狂妄自大,殊不知萧老将军,早就与孤里应外合,只等他自投罗网了。”“萧将军不问政事,隐退朝野,想必谁也想不到,他还会有出山的一天。”林昭若闻言,面上也露出一个笑容来:“若非陛下当年是非不分,残害忠良,寒了忠臣的心,如今又怎能为殿下所用呢?”“父皇老了,作出这样昏聩的事来,我这个做儿臣的,自当还萧家一个清白。”陈景摩挲着碧玉的扳指,想到萧时衍临行前同自己说的一番话,不免摇头笑道:“这个景延,到底还是个年轻的毛头小子,为着追妻,竟不惜抛下孤,一路跑到了扬州去。孤看啊,若是你妹妹还不回心转意,那小子只怕是要一辈子赖在扬州了。”林昭若闻言,也不由得忍俊不禁,打趣道:“若是真要在扬州做我林家的上门女婿,臣妾瞧着倒是正好呢。”“陛下,该喝药了。”薛妙仪拖曳着长长的宫装,端着瓷白的药碗,一步步走到了床榻旁。老皇帝已然是躺卧在床,面庞虚肿,唇色乌紫,瞧着已然是病入膏肓的模样。他见有人来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,使出全身的力气伸出手来,却终究只是虚虚垂在上空。薛妙仪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碗盏放在案上,一双涂满蔻丹的华贵指甲掐入老皇帝松垮的手臂,将他给扶了起来,斜倚靠在床边。“陛下,臣妾喂您喝药。”薛妙仪红唇轻启,坐在榻边,吩咐禀退了立侍的几个宫人,又端过药碗来,一下又一下舀着其中乌黑浓重的药汁,递到了老皇帝的嘴边。老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,咳疾又引发了头疾,如今已是不好。喉咙里似是一直有股浓痰堵着,叫他只能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,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皇帝病得这般重,皇后倒是乐见其成,他早些去了,她的儿子才能早些登上皇位。因此,为着圣上有疾,她不许所有宫嫔再来侍候。只是薛贤妃年轻,又初入宫闱,并无子嗣,她既是愿意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,便也由着她去做了。如今除了每日来为他侍疾的薛妙仪,竟是无人再前来看望过他。老皇帝终日就这般躺在殿上,渐渐地走不了路了,动不了身子,只能缠绵病榻之上。药汁顺着下颌流下,沾湿了他明黄色的寝袍。薛妙仪似是置若罔闻一般,一勺又一勺往他的嘴里送着,直到瓷白的碗盏见了底,这才复又端回到案上。大殿里静悄悄的,只听得见她满头冰凉的珠翠晃动的声响。老皇帝似是意有所指,不知何处生出来的气力,竟是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。薛妙仪微不可查,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,但终究是面上挤出一丝笑容来,使力将他的手掰开,放回到锦被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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