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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1章（第1页）

这个损失，相比于首战，不可谓是不惨痛。摇光又问：“那疫病的源头呢？”荷华心下一惊，昨夜耜兵的突袭太过猛烈，她光顾着带人保护医营的安危，差点忘了正事。她道：“昨天查出一些眉目，不过本宫还得去验证一番，天黑前会给殿下结果。”说完，她急忙转身朝着一地狼藉的军营而去。凝视着王后远去的纤细背影，太子沉吟不语，一双冰润的眸子仿佛藏着暗河，幽暗不明。荷华找到幸存的两名军妓时，晨光如剑穿云，将辕门的“宸”字旗割裂成明暗两半。她们一个叫桃红，一个叫柳绿，昨晚的一场动乱几乎将两人吓破了胆子，衣衫褴褛的她们蜷缩在一起，脸色苍白得仿佛霜染的草纸。旁边的地上，还倒着三具女子的尸体，其中一人身上趴着一名刚死不久的耜兵，耜兵的背部有好几处狰狞的伤口。而活着两人里，较为年长，名为桃红的女子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匕首。显然是耜兵在施暴时，被她从背后偷袭杀了。“检查过了，她们只是受了些惊吓，没什么外伤。”医官大致查看了一下两人的情况后，道。“两个人身上有没有红疮？”荷华问。医官有些踌躇，他是男子，光天化日之下不好直接检查女子的身体，仅从衣服外裸露的肌肤，并不能判断。见医官为难，荷华不由得叹口气，萧清忽然上前，道：“我来吧。”她目光温和，看向瑟瑟发抖的两个姑娘，道：“放心，我不会伤害你们，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身体有没有染上疫病。”见她态度亲切，桃红与柳绿相互对视一眼，总算咬着唇，点了点头。片刻后，萧清带着她们重新从附近的帐子里出来，对荷华道：“两人的肌肤均是正常，没发现任何红疮。”难道疫病的源头不是她们？荷华蹙眉。就在此时，她留意到地上死去的三名军妓，其中最漂亮的一个，正是反杀了耜兵的人。她朝医官抬了抬下巴，道：“看看她的情况。”既然逝者已矣，医官便没什么好顾及的，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衣襟，神色霍然一变，不由得往地上一坐，向后连退了几步。荷华垂眸看去，只见成片的红疮仿佛烧熔的朱砂顺着血脉爬行，从女子的锁骨凹陷处漫成蝶形，一直延伸至胸口！再看女子的颈项上，正戴着一枚金乌负日的符篆！荷华思忖片刻，问医官：“生姜和硫磺在一起，会有什么作用？”听见王后的问题，医官回忆了一会医书上的内容，回答：“生姜与硫磺皆属辛热之物，助阳生火，若是二者齐用，会加速血液循环，若有炎症，便会迅速扩散至全身。”荷华了然。看来自己猜得没错，疫病的起因应该是有军妓感染了脏病，然后脏病传给了士兵。起初症状并不明显，但士兵佩戴符篆后，因为里面药物的作用，一下子激发出炎症，导致发病。面对这一事实，她不由得闭上双眼，微微攥紧手指。半晌，方才睁开眼睛，问还活着的两人：“她是什么来头？”桃红的姑娘嗫嚅着双唇，道：“我也不知道，本来军营里只有四个人，她是刚开战的时候，从外面流浪过来的，看管的百夫长卢锐见她生得貌美，就放进来了，她身上的符篆，也是卢大人送的……”百夫长卢锐，也是最早感染疫病，被摇光斩杀在军营里的伤兵。医官强行按捺住心里的恐惧，又检查了剩下的两名女子尸首，道：“其余两人应该没有染病，也可能是染病还没有发作。”荷华点头，“辛苦了，麻烦将这个事实告诉太子殿下吧，就说疫病的源头查出来了。”真相既已大白，关于符篆有毒的谣言不攻自破。平日里那些最喜欢搂着军妓寻欢作乐的将士，一时之间坐立不安，生怕自己已经被传染上脏病。然而，源头虽已经找出，但治疗的方法还待商榷，那些已经染病的将士身体逐渐衰败下去，脓肿溃烂，散发出阵阵恶臭。看到他们的惨状，不知为何，荷华对他们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怜悯。或许，是因为她看到横尸地上的那几名军妓吧。即便如此，作为宸国的王后，荷华还是选择将桃红与柳绿带回医营，安顿好她们后，自己呆在帐子里，查阅医书寻找解决红疮的药方。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，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，伴随着女子惊慌失措的尖叫。萧清匆匆跑进来，道：“不好了王后殿下，有将士聚集起来，想把桃红柳绿烧死祭天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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